第19章(1 / 2)

贺砚舟视线又落回她身上,脱口问,“你……需要帮忙吗?”

朱序回忆了下:“你好像每次都会这么问。”他们统共见过三次面,他也问了她三次。

“或许可以帮你脱离目前困境。”

朱序没当真,仍将他当做倾诉对象:“那恐怕只剩离婚了。”

贺砚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深夜易冲动,自控力会下降,待事及人可能掺杂太多感性成分,所以贺砚舟一般很少在晚上处理重要事情或做决定。

这与帮她换车胎和指路完全不同,插手别人的家事,绝不是他处事作风。

她是他年少时的心动喜欢,可时间能够冲淡一切,纵使目前对她重新燃起某种难言情愫,也不足以违背原则。

可能明天会质疑此刻做法,但他没给自己整理情绪的余地:“我会帮你。”

朱序只笑了笑,依旧当他是在安慰。

又吹会儿冷风,朱序心情奇迹般复原不少。

她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转头看着贺砚舟说:“其实我刚才没想往下跳,只是好奇这桥到江面有多高,探头看看而已。”

贺砚舟挑眉。

“不过同样要谢你救了我。”朱序摊开掌心,那颗奶糖已经沾了她的温度,微微变软:“原来生死只是一瞬间的事。谢谢你的糖。”

贺砚舟一笑,“不如谢我小侄女。”

朱序不解。

贺砚舟从她掌心拿来那颗奶糖:“我堂哥家的小公主,今年三岁,这糖是她藏我兜里的,要我帮忙保存。”他看向她:“猜你吃完药,或许想吃点甜的。”

朱序蓦然一怔。

他低垂眉眼,慢慢剥开外面那层印着卡通图案的糖衣:“她还告诉我,糖要含着吃,才会甜得更久些。”

朱序看着他动作,那双手很大且骨节分明,许是在外面待的久了,皮肤呈现斑点红色,关节处尤其。

“你试试。”奶糖白白胖胖,被他捏在指间,递到她眼前。

朱序下意识接过来:“试什么?”

“含着吃。”

朱序照做,没多久,甜丝丝的滋味在口腔蔓延开,她略感舒畅,惊奇这糖竟真有疗愈心情的作用。一时后怕自己怎有轻生想法。她死不如他去死。

朱序转过头:“你小侄女一定是个非常可爱的小朋友。帮我谢谢她。”

她一边脸颊鼓鼓的,虽笑意不浓,但舒展的表情已不见郁色,恢复些许生机,不似晚间初见时那般破碎轻飘。

昏黄光线下,她真的很漂亮。

贺砚舟看着她,说好。

时间很晚了,没多逗留。

贺砚舟提议先把她送回住处。

朱序也没多加推辞,桥上很难叫车,她已无余力再折腾。

跟着他上车坐在后座,空间缩小,才觉出身边人的强大气场,也忽然意识到他倾听者的身份到此结束。

她略感拘谨,好在他问过她地址,交代郑治两句,便靠着椅背合上眼。

车中无比安静。

朱序很疲惫,却还规矩坐着,那颗奶糖已经很小一粒,唇齿间仍有醇厚的甜味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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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海阳从医院出来,打车回家,内心仍愤愤不得纾解。

他在楼下便利店里买了两罐啤酒,站在窗口的餐台前面,一口气全喝光。当冰凉液体缓缓滑入喉咙,才浇熄他满腔怒火。

可能是喝了凉酒,晚上又没吃多少东西,他半夜胃疼,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得已开灯满屋子翻胃药,从前这些东西都是朱序收纳,要什么只管问她。他客厅书房找了个遍,又回到卧室,去翻另一边的床头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