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凌晨,万籁俱寂。
将睡间,月光在枕边投下一小片光影,朱序看见旁边他手腕上的银质手镯,心中猛地颤悠了下。
忍不住摸过去,摩挲着手镯光滑微凉的凹痕,内部竟还刻着字和花纹。她顿了顿,摸向他的手背,那包裹着坚硬骨骼的皮肤上,筋络根根分明,再一顿,去摸他修长的手指和指骨,一路向上,在他指尖触了触。
她动作轻柔,像只小蚂蚁爬来爬去,弄得人心痒。
贺砚舟:“不是想睡觉?我不介意多玩一会儿。”
朱序立即收手,迅速闭眼。
可没多久,再次掀开眼帘:“手镯里面原来是有字的?”
“嗯。”
“你看过吗?什么字?”
贺砚舟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朱序无语。
那种小摊大概都是批量上货,想想也不会有什么新鲜的创意,但,虽然很土味,也算是个美好祝福。
朱序说:“摘了吧,太过廉价,不太符合你的身份。”
“想我怎么说?你送的,很喜欢?”他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不吝啬向她表达:“的确是这样,你送的,很喜欢。”
朱序抿着嘴偷偷地笑。
“其实,你戴着特别好看呀。”她转过身来,往他怀里蹭去。
真正在一起后,贺砚舟才知道。
原来,她懂得怎样撒娇。
贺砚舟极为受用,心旌摇曳不能自持,又顾忌着她老是喊累,只好生生压抑。
两人几乎坦诚相贴,朱序轻易地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你……”
“安静。”他轻声提醒:“别动。”
朱序赶紧乖乖躺回去,额头抵着他胸膛,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会儿,贺砚舟恢复如常。他的手覆在她手臂上,指腹触到一处圆形疤痕,紧挨着还有两处,大小相似,表面不平。知道她手臂上是有纹身的:“这儿”,他轻点了下:“纹的什么花?”
“芍药。”
他问:“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没有。”朱序声音平静:“当时贺夕推荐的,她说芍药花瓣繁复,遮疤效果比较好。”
贺砚舟一时无声,忽然想起去年的咖啡馆,他从地板上捞起奄奄一息的她。
那时刚重逢不久,他对她的心意尚不明确。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个特别的存在,当年少时的遗憾渐渐转变成难以割舍的情感,才觉得那个施暴者应该千刀万剐。
贺砚舟悬起头,在她颊边轻吻了下,顺势而下,又吻了吻她的手臂。
而她缩在那里一动没动,早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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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满室明亮。
朱序醒来,顺手撩开床侧的窗帘,不禁眯起眼睛。这是一座被阳光偏爱的城市。
贺砚舟已经离开,手机上有他发来的消息,说郑治捎来的早餐在桌上,让她热一下再吃,还有就是晚些见。
朱序望着那三个字,好像感受到了恋爱的甜蜜,放下手机用力抻了个懒腰,心中明媚。
她九点钟出的门,先去酒店那边查看工程进度,中午回公司,直接去找赵斯乔。她在电脑前审阅几份方案,看上去状态不错,心情似乎也很好。
本想解释下昨晚的事,又临时想起另一件事,便问:“那个和你在走廊上拉拉扯扯的人是谁?”
那样干脆爽利的一个人,竟支吾起来:“神经病。”
朱序看出点苗头:“你……昨晚自己走的?”
“是啊。”她把文件顺便交给她:“你先看看,签下字。”
朱序接过:“这不太像你作风。”
赵斯乔身体向椅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