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敞开的铁门被白无常敲了两下,他拎着铁链,对着垂眸翻阅笔记的阎鹤笑吟吟道:“时间到了。”
“你?该回去了。”
阎鹤沉默了一会,半晌后?,他才抬头哑声道:“这里鬼差的东西能不能带走?”
白无常愣了愣,随即摇头道:“不行。”
“带不走的。”
“怎么了?那什么云盘弄不了?”
阎鹤没说话,只?是看?着半空中漂浮的尘埃,过了一会才低哑:“弄得了。”
“但是明天还得来考察一遍。”
白无常摆了摆手:“可以。”
“明晚还是这个点,你?在今夜的地方找我们就行。”
他扭头朝着抱着手的黑无常带:“老黑,送人了。”
黑无常抬头,肃冷着连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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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一起引着阎鹤的魂魄出地府。
彼时已经接近黎明。
低垂的夜幕深处亮起一点光,晨鸣的公鸡仰头鸣叫,叫声清脆悠长。
魂魄归位。
漆黑的卧室中,沉睡的男人睁开双眼,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不多时,他起了身,在黑暗中长久的沉默。
泛黄书页记载的文字萦绕在脑海中,仿佛一道无形的锁链。
四月二十一。
安丰县大旱。
大旱后?必遭水患。
阎鹤指尖有些抖,在黑暗中足足坐到天边晨光亮起,才起身走向书房。
书房中,阎鹤沉寂地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地望着亮着的电脑屏幕显示搜索的引擎。
乾帝八年间四月大旱,六月水患。
阎鹤头一次生出算了吧的想法。
算了吧。
不必再看?了。
权当慕白是去世于?进京赶考遭了水患。
也好过今夜再去看?那本?日记,亲眼看?着他人描写小鬼的死亡。
但午夜时分,阎鹤依旧还是出现在那个巷口。
黑白无常已经在巷口等着他,一边等一边同他说笑道:“今天怎么来得那样晚?”
“小鬼都回墓地里睡觉了。”
阎鹤同他们走,神色晦涩。
厚重的铁门打开,漫天飞羽的尘埃在光线中晃动漂浮。
阎鹤站在那本?日记前,长久的沉默后?,他伸出手,打开了那本?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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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大人让我们再撑一撑。
大旱会过去的。
我们撑过去了。
安丰县迎来了大雨。
上上下下的人都高?兴疯了。
慕大人也很高?兴。
只?是他养在石缸里的那条鱼没撑过去。
大雨足足下了三日。
我们偷偷去涨了水的河边抓了一条跟之前差不多的鱼放进来慕大人的石缸。
慕大人还没发现。
这大雨下得让人心头直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