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盘龙雕柱上的御笔刮得一干二净,陈敛骛收剑入鞘,呼气在柱身上吹去木屑,他的声音随之传来,“若是你把他们都教好了,你就不会觉得我好了。”
陈敛骛回过头,看着陈执问道:“要是他们都会治国了,陈朝五世无亡覆之象,你还会……”
陈敛骛的声音卡住,他提袍跪地膝行,一步步移到陈执身下,握过他的手蹭在唇上,而抬起双眸仰望着他,“你还会来找我吗?”
陈敛骛双唇蹭着陈执的手开合,低声问道。
陈执与他相视无言。
总觉得这孩子的想法和自己风马牛而不相及,可若是从他的性子去想……
一个吻落在自己手指上,打断了陈执更进而去摸懂陈敛骛的思路。
“这墨玉真衬枕儿,”陈敛骛亲着陈执大指上的玉扳,双眸如勾,勾在陈执身上。季秋之末,天地凛寒,而陈执单袍带甲,愈显松柏之姿。
陈敛骛眸光描摹着陈执的身子,话语停顿处是喉结滑动,再出声时嗓音哑靡,“刚才你用它扳弓的时候……就想?H你了。”
陈敛骛对那根手指摸着,亲着,息喘愈深。
这扳指先在陈敛骛手上戴了八年,而后钻进陈执的窄?滦睦铩?…最后又戴到了陈执手上。
陈执用它扳弓拉箭神威无匹,陈敛骛看在眼里,心里却想着那日舂捣间靠它榨出了多少汁水。
“陈敛骛。”陈执看着自己的拇指在他嘴中已经由亲改含,被他吞吮得水声淫淫,垂眸出声警告道。
他把手指抽了出来。
“嗯……”陈敛骛皱眉哼了一声,伸手去抓,口里哑声喃喃着,“再吃一口,再吃一口……”
活脱一副淫虫上脑相。
“外面的仗已经打完了,你现在该干什么?”陈执背过手问他。
“外面的仗打完了,你不会走吧?”陈敛骛搂抱上陈执的双腿,双臂越收越紧。
陈敛骛思考问题的方向总是不在陈执的意料之内。对陈敛骛每多懂一分,陈太元帝心中就愈感荒谬一分。
在后世,我们称这种思想碰撞为“恋爱脑带给事业脑的一点小小震撼”。
“自己滚下去,别逼朕踹你。”
步下嘉始楼台,地上的降军已经列队齐整,陈扩兵中的副将前来汇报人数和战情。
“你们将军呢?”陈敛骛接过名册,口里问的是崔鹄。
“将军率兵出城追赶姜党bzm逃军去了。”副将回道。
陈敛骛颔首,抬起头看向在自己面前越跪越多的降军。
这里面的人,十中有九都是大陈田里的庄稼汉,被姜家抓去戍边,又稀里糊涂地跟着姜家一路南下打过来。
此时又都稀里糊涂地归降了。
颠沛流离,全是身不由己。
陈敛骛抬了抬手,让陈扩兵们招呼他们起来。
“皇上,皇上您别杀我们,我们给您打仗,不给姜家打了。”有降兵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起。
“没仗可打了,回家种田去吧。”陈敛骛顺手合上名册,扬声说道。
那小兵一听皇帝的意思是有命可活,先是一喜,而后又求道,“我愿意打仗,您让我跟着这边接着打吧。”
降兵里面多过半数都接了这话,又跪倒一地求着从军。
哪有人愿意打仗,不过是要混口饭辙。
“我们这些没家没田的,您放我们回去,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讨饭。”地上的小兵边磕头边求道。
田尽而后家散。这些年百姓的田去哪了,抖抖姜党的家底就知道了。
“回去就有田了。”陈敛骛对他们说道。
姜党田财取之于民,现在也该尽归于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