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注意着，只有些肿，抹了药明早就能消，应该是没有擦伤的。但他不敢掉以轻心，她细皮嫩肉，怕伤到里面，正要伸手进去摸。

“不是那里”，她摇头，“是脚，麻了，脚踝也好痛”。

他及时收了手，转而去查看她的脚踝，被铁链锁住的两处有轻微的蹭破皮，他伸手碰了碰，“这里疼？”

她点头，可怜极了。

他开口：“我等下给你擦药，腿麻了？我帮你捏捏”，说着他就这样浑身赤裸地跪在床上替她轻轻地捏着腿。

他姿态虔诚得像个奴隶，只是，没有哪个奴隶敢这样对待他的主人吧。

李今姝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里又蓄满了泪水。

她费力地撑着身子坐起来，眼泪如大雨倾盆而下，她吸了吸鼻子，用手一直抹着脸上的泪水，可怎么都抹不完。

“怎么了？姝姝，我捏疼你了？还是，还有别的地方疼？”，她没哭出声，但是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声音不对劲，抬头再看过来时，她已是泪流满满。

裴知律见他这样话也不说话，直掉眼泪的模样很是心疼，赶紧将她抱进怀里，替她擦去脸上啪嗒啪嗒不停落下的泪珠。

他一说话她就像是绷不住了，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哭出了声，可不管他怎么哄，她就是什么也不说。那委屈巴巴的哭声，简直把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哭了一阵子，她才开口，“裴知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倒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无力地捶打他的胸膛，“你凭什么？凭什么啊？”，她的眼泪像是流不尽，不断地冲刷着还泛着潮红的脸颊。

“姝姝”，他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却说不出话来。

这样伤心欲绝的李今姝，像是没了往日的坚强，整个人都柔弱了。

她的控诉他无法回答，因为他知道自己卑劣，他要她爱他，一直爱他。他见过了光明，就再也不想回到黑暗中去了，他想那束阳光一直照在自己身上，只照在自己身上。

“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问他，他回答不上来。

“是我的错吗？是我的错吧，我不该和你分手，你现在这样我好害怕裴知律”，她哭着偎在他的怀里，颤抖着抬起头来，摸着他的脸。

他依赖她伸出来的手，掌心带着温度覆在脸上，她给的那一点温暖他格外贪婪地贴着。他偏了偏脑袋，像只宠物用侧脸蹭着她的手心。

红润的眼眶包不住续满的泪水，一滴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

李今姝怔了怔，继续道：“我们别这样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因为喜欢我，被我气到了才这样的对不对？我也是喜欢你的，可是你这样对我，我真的觉得你好陌生，我好害怕。”

“别害怕姝姝，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的声音里也染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