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衿压低着声音,语气有些急:“蛮蛮,方才你失礼了,我往日是如何教你的。”
霍令仪却在此时闹起了小脾气:“是你先瞒的我,不声不响把我哄来,竟又是相看,这人我认识,我与他绝无可能。”
谢渊,是她一位姐妹曾经爱慕且私下往来过的心上人,只可惜佳人已远走,这位郎君还蹉跎着呢。
冯衿却不了解他们这些小孩的往事,只觉得她抵触相看这件事太过胡闹。
但毕竟是在外面,不可失了礼数,只能放软声调,安抚道:“别太着急下定论,或许你们存在误会,要多接触才能了解一个人的全貌,怎能以偏概全。”
霍令仪垂头不语,莫名想到了越少珩。
这话放他身上倒也合适。
最初对他怀着极大的偏见,但经过这段时日的接触,偶尔发现他不似表面看到的那样顽劣冷血。
起码会在他们姐弟危难时相助。
正如母亲所言,不可以偏概全,只看到他不好的一面就全然否定他。
生病那段时间无暇顾及,昨日盛娴说起请客吃饭的事,她才蓦然回首,想起他来。
拒婚这种事,放谁身上都不好受,更何况是被当事另一方主动提及,总有种被嫌弃的委屈感。
他又是个心高气傲之人,难怪那日发那么大火。
或许到了宴客那日,再好生哄哄?
难办,这人最是难哄。
冯衿与霍令仪走在前头,对女儿言传身教,可惜霍令仪一直走神,半分都没听进去。
走在后面的宋氏则拉着谢渊,面色沉沉对他耳提面命:“霍将军有权有势,幸好他家女儿名声不好还没许人,这才给我们捡了个漏,你无论如何也得哄她欢心。”
谢渊态度有些懒散:“你没瞧见她看不上我的样子?”
“人家什么身份,自然是傲的,姑娘家最爱听甜言蜜语,哄一哄,就成了。当初还以为能娶个公主,岂料半路就被送去和亲,做驸马你是别想了,做将军家的女婿也不错,听到没
有,拿出你哄人那些招数,把她哄好了,哄听话了。”
“晓得了。”谢渊的目光落到前面的霍令仪身上。
少女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比起那位姿容并不出众的小公主,自然是眼前这位更有吸引力。
只是棘手在于,她和那位小公主是要好的朋友,且知道他们暗通款曲。
着实难办。
*
灵泉寺占地极广,盘山而建,殿堂四下分散,脚下青石板曲曲折折,蜿蜒引向众殿。
他们与普通的百姓一样拾级而上,欣赏沿途风光,闲谈家事。
霍令仪跟在冯衿身后,心不在焉地垂头玩狭缝里生出来的野花。
迈上一步台阶时,一个没注意,险些撞到停下来的冯衿背上。
冯衿伸手扶住她,随后与宋夫人一起对石阶上走下来的人恭敬行礼道:“臣妇见过景王殿下。”
霍令仪乍然抬头,恰好与缓缓走下来的越少珩对上视线。
偏他冷漠地移开。
多日不见,她都险些要忘了他长什么样,还这般呆呆愣愣看了好半晌。
直到冯衿拉了她一下,霍令仪才晓得垂头弯腰行礼。
“景王,您等一下……”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说话声。
霍令仪悄悄抬眸,看见柳青骊从他身后出现,她匆忙落下视线,只当做没看见那般。
原来是陪佳人上香。
越少珩扫了他们一眼,淡声道:“冯夫人不必多礼,里面人多,小心拥挤。”
话音刚落,他又对身后的柳青骊道:“你不是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