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小声嘟囔道:“原来打娘胎里就知道折磨人了。”
冯衿没听清:“你说什么?”
霍令仪吐了吐舌头,笑道:“没什么。”
冯衿话说到这份上了,话锋一转,又问她:“你又岂止是和太后有缘,你和景王青梅竹马也是一种缘分。前几日,听孙叔说你去找景王了?”
霍令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怎么又是和景王有关?
她观察起母亲的神色,见母亲笑意盈盈,顿时警铃大作。
霍令仪垂头整理起裙摆:“因弟弟的事找他帮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冯衿再次试探起来:“可孙叔说你还给他买了礼物。”
霍令仪拧着眉,这个孙叔怎么什么都说!
她挠了挠脸颊,解释道:“登门拜访,求人办事,哪儿有两手空空去的,总得带些礼物,娘,你不是这么教我的吗?”
冯衿哑口无言,好似是这么个道理,“我还以为你喜欢景王呢。”
“谁说的!”霍令仪倏地站起来,车厢不高,一站起来脑袋就撞到车厢顶上,还好梳了一个双螺髻,替她卸了几分力道,只是不知道乱了没有。
“我才不喜欢他呢,娘你千万不要误会!”霍令仪坐回来,捂着脑袋委委屈屈地拉着冯衿的手解释。
冯衿见不得她毛毛躁躁,攀着她的肩膀帮她整理:“真不喜欢?”
“真的!”
冯衿也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叹一口气。
还以为孩子开窍了,结果是场乌龙。
她继续追根究底:“为什么不喜欢?”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霍令仪往一旁挪了挪,侧对着冯衿,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是排斥。
“那你喜欢谁呀,你都十八了,娘虽然没有逼你的意思,但你多多少少也得为自己将来考虑一下,别等阿珣都要娶妻了你还没嫁出去。”
霍令仪想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但又因为没有得到孟玄朗的反馈,不敢红口白牙编造出来,只好默不作声,咕哝道:“总会有的,着什么急嘛。”
冯衿对她的拖字诀十分熟悉,这话听了不下数十遍,她也懒得信。
姻缘不会从天而降,那就不能怪父母推波助澜:“初一得去灵泉寺还愿,你还记得的吧?”
“记得。”霍令仪怕她唠叨,赶紧补充:“佛经我抄完了。”
“抄完就行。那日自己早些起来,别让我催你。”
“知道了。”
母亲又开始啰嗦,霍令仪竟有点儿后悔坐马车了。
*
太后的寿宴特意设在御花园举办。
开阔的场地,不会像殿内那样约束,也更自由些。
礼部还请了民间的戏台班子,除了唱大戏,还会有一些杂耍表演。
时候尚早,圣上和太后等妃嫔都没来,搭好的戏台,如今空无一人。
御花园内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男女席座分开,左边的官员高谈阔论左右逢源,右边的家眷往来寒暄应酬交际。
宫宴在开始前都是这样,霍令仪对此见怪不怪。
女人不知从何时起,会根据妇人和未婚的少女分成两个阵营。
即使没有明确的划分,霍令仪也能看到当中的楚河汉界。
她尚未婚配,也就不必和那些妇人们聚在一起。
但她认识的很多姑娘都渐渐脱离少女的队伍,融入夫人的行列,聊的也都是家宅里那些琐事,或者如何教养孩子,这些她可插不上话。
她年纪不小,也很难与那些十四五岁的少女扎堆说笑。
因此,她只能跟一些不太熟悉的同龄未婚姑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