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小舅舅,阿娴,跟我去旁边的屋子。”郭信回拉着盛娴往外走。
盛娴不太情愿离开:“干嘛呀,这儿不能上药?”
“有外人在,我脱衣服不吃亏吗?”
“就你还吃亏……”
“你想让别人看见我赤|身|裸|体的样子?”
“粗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郭信回走的时候还顺带把门关上。
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二人,霍令仪倏地紧张起来。
抓着自己手腕的掌心源源不绝地散发着热量,炽热滚烫,她只觉得手腕像是沾上了火星子,一点一点的灼烫,从肌肤蔓延到深处。
霍令仪压下心中的慌乱,甩开他的手:“好了,你松开,我自己处理就行。”
这回越少珩没再坚持,松开了她的手,由着她自己处理。
可真要让她自己处理伤口,霍令仪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以往受伤,身边都有阿娘或者喜鹊,她们紧张兮兮地替她处理伤口,而她只管乖乖坐着被她们处理。
现在身边没人,得学着自己处理才行。
她是个很怕疼的人,之前受伤的时候,注意力被别的事情占据,伤口也不觉得疼,现在才感觉到针扎般绵绵密密的疼痛。
拿着湿水的帕子不敢擦,放着干净的水不敢洗。
到底是先擦还是先洗?
越少珩看她磨蹭半天也只是把伤口以外的灰尘擦干净,伤口是半点都不敢碰。
他看不过去了,眯着眼问:“还不擦干净伤口?你是在等伤口自己愈合?”
霍令仪脸色讪讪,侧身而坐,嘟囔道:“别催我,我有自己的安排。”
越少珩被她这般温吞的处理方式折磨得受不了,不耐烦地啧叹一声,再次不顾她的反对拉过她的手伸进盆里,掬起清水浇了个干净,露出血红泛白的皮肉。
霍令仪连喊好几声痛,使劲抽手却被他夹在腋下动弹不得。
越少珩丝毫不见怜香惜玉,淡淡乜她一眼,冷笑道:“现在会喊痛了,逞英雄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你这人真不识好歹,我是为了救你!你都不知道骆雍要撞你的情形有多凶险,你刚刚撕他衣服的时候不也看到了吗,那么大一块护甲,铁做的,哐哐作响,挨砸一下不得了,更别提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撞你。”
霍令仪全神关注着自
己的伤口,一时不曾察觉她竟然和越少珩挨那么近了。
少年身上蓬勃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沉郁的麝香味盖过汗水的气味,并不难闻。
越少珩拿干燥的帕子替她擦去伤口附近的水渍,眸子半垂,嘴角勾着一抹极浅的笑,似是随口玩笑道:“明知凶险还要救我,看来你很关心我。”
“你不要胡说,就算是郭信回我也……啊啊,好痛!!!”霍令仪感觉到伤口像是被撕裂了那般,令人冷汗直流的钻心的痛。
他竟然直接在伤口上撒药粉,那药粉也不知是什么,刺痛灼人,火辣辣还是凉飕飕,她已经毫无知觉。
她的手臂被他擎制动弹不得,用力打他臂膀企图令他松开,可绵软拳头击打到的,只有硬邦邦的肌肉,还震得自己拳头发麻。
她脑袋抵在越少珩的肩膀上,小口小口吸气,等着那股药劲过去。
细白手指蜷缩成一团,把他肩膀上的衣服攥成乱麻。
伸出去的右手有所知觉,一阵凉风轻轻吹拂过手掌心,化作绕指柔。
蜷缩着的手指慢慢松开,伤口疼痛的地方被药粉覆盖,渐渐麻木不再有痛感。
这药可真灵。
霍令仪的眼睛从他肩膀上探出,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眼尾泛着惹人怜惜的嫣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