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累点也无妨了。”霍令仪挺直腰背坐好,又取回了对团扇的掌控。
越少珩收回手,叮嘱她:“要是累了,我再替你拿。”
霍令仪微微颔首:“多谢。”
越少珩明知故问道:“多谢什么?”
她答得爽快:“多谢郎君。”
越少珩顿了一会,意有所指地戏谑道:“别人可不是这么叫的,人家都叫夫君。”
霍令仪侧眸睨他:“那你叫我什么?”
越少珩也答得爽快:“夫人。”
霍令仪想到接下来的话,自己先噗嗤笑了出声,她一本正经道:“别人也不是这么叫的,人家都叫小心肝。”
越少珩思忖片刻,忽然问道:“你真想我这么叫你?”
霍令仪狡黠笑道:“你若是敢叫,我便敢听。”
她就赌他脸皮薄,是绝不敢说出口的,她见他沉默了,便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夜里他就这样唤她了,还是在那样的场景下。
……
花轿游行,花费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出现在了东坊市宽巷中。
宽巷里挤满了来观礼的百姓,王府门外,更是有许多与景王交好的朋友,携亲带儿守在府门外迎接新娘。
越少珩率先下花轿,将霍令仪搀扶下来。
地上铺设了毡席,夫妇二人沿着毡席一路走向王府大门。
沿途分别放置了火盆与马鞍,火盆寓意婚后红火,马鞍寓意平安顺遂。
霍令仪每跨过一处,便引来人群里一阵欢呼,齐声叫好。
终于来到府门前,跨过最后一道高门大槛,新娘便正式入门。
王爷成亲,家中无高堂可拜,便在正厅内对天地拜,夫妻再行交拜,送入洞房。
王爷与一般人家不同,无人敢随意戏弄,但也有一些胆大妄为的幼童,被长辈们安排在婚床上蹦跶,往红帐里撒上红枣,花生,桂圆,核桃,莲子等,寓意早生贵子,开枝散叶。
幼童们只管嬉笑打闹,观礼的长辈们也都喜笑颜开。
闹腾了许久,喜婆才让幼童们下去,让新郎取下新娘手中团扇相见,再共饮合卺酒。
霍令仪手里的团扇被他取下,此时再无阻隔,新娘的面容总算展露人前,宾客们不吝夸赞,羞红了新娘的脸。
越少珩坐在床榻一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平日里的少女爱红妆,敷粉涂脂,描眉画钿,但都不如今日娇艳。
红木架子床挂上了红鸾帐,烛光摇曳间,旖旎绮丽的光影落在她的脸上。
少女肤色如雪,衬得眉目如黛,乌眸润泽,倒影出朦胧光影。
她的额间画了一朵并蒂莲花钿,红唇烈烈,唇畔两颊分别用朱砂点了两点,似是梨涡浅笑。
霍令仪禁不住被他这样炙热的眼神久久凝望,脸颊早已泛起红晕,垂着眼不敢看他。
喜娘手执喜剪,来到二人面前说了几句吉祥话,分别剪下二人一绺头发,熟练地攒到一起,用红绳缠绕为结,放入绣着连理枝的结发锦囊中,笑着念叨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锦囊被她放到婢女捧着的托盘上,随即又为二人倒了两杯合卺酒呈上:“王爷,王妃,该喝合卺酒了。”
二人依言相对而坐,举着用红线相牵的酒杯一饮而尽。
喜娘说了几句吉祥话,庆贺夫妻礼成,宾客们也都拊掌恭贺。
礼成后,新郎便要去前院宴宾,宾客们散尽,喜娘也领着婢女们出去,留下他们夫妻二人。
等人走了,霍令仪才小松了一口气,见身侧的新郎还不出去,不由催促:“你得去前院宴宾了,少喝两杯,不可喝得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