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了城,便马不停蹄来到了平阳侯府。
府门外悬挂着白布经幡。
停灵已经有段时日,头七已过,棺椁已经下葬。
平阳侯独女命丧黄泉,圣上体恤他凄苦,便许他休息一段时日。
前些时日,偶有平阳侯的友人登门,今日府门前门可罗雀,只有奴仆在洒扫。
霍令仪与霍珣登门,前来迎客的是侯府管事。
霍令仪与他有过一面之交,想起当初登门,被他拒之门外一事便来气。
不过今日她不是来与他来讨要说法的。
管事面带笑意上前迎客:“霍小姐,霍公子,什么风将你们二位吹来了。”
霍令仪说道:“听说青骊出了事,我特意赶回来为她吊唁。”
眼看着这个管事面露为难,肯定又在想些什么手段驱赶她离开,霍令仪便沉下脸来:“我与青骊有师生情谊,老师下葬时,我来不及赶回来,如今来吊唁,你要冷血冷情地将我赶走,这便是你们侯府的待客之道?”
“不敢不敢,二位请。”管事见她态度强硬,声量还不小,他怕惹事,便将他们迎进府内。
府里什么也没有,她进来也无妨。
霍令仪跟在他身后往灵堂走去,沿途景致如常,但廊下不挂白帘白灯笼,路上不见纸钱,不见哀色。
明明外界都传,平阳侯疼爱女儿,怎么会人走茶凉。
霍令仪问:“你们家主人呢?”
管事垂头敛眉道:“主人有事外出,不在府里。”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灵堂。
灵堂内布置又无可指摘,梁下垂挂十二道白幡,檀香袅袅,长明灯昼夜不歇。
堂前应置棺之处已经撤走,惟余堂上放着柳青骊的牌位。
二人到堂前吊唁上香,霍令仪看着柳青骊的牌位,默默垂泪。
“青骊,你我相识不过半载,但姐妹情谊不以年岁论长短,你年纪比我小,但你性子稳重,有时我还要与你学习,可惜天妒红颜,让你先走了,愿你下辈子投个好胎,不求大富大贵,但起码家庭美满,又有手足相伴,再嫁个如意郎君,日子顺风顺遂,安享百年,再入轮回。”
三拜后上香,她才与霍珣走出灵堂。
管事将她送出门外,霍令仪忽然问道:“你家小姐在何处下葬,我想去她坟前敬杯酒。”
管事怔楞片刻,这位霍小姐怎的总喜欢做些刨根问底,麻烦人的事,有灵堂吊唁了不够,还非得到人家墓前叨扰。
管事婉拒道:“老爷不喜欢别人打扰小姐,霍小姐您到灵堂前吊唁即可,小姐泉下有知,会收到您的情意的。”
霍令仪又问:“那我可以去她屋子里看看吗?”
管事面露难色:“霍小姐,您别难为小人了,让您进来吊唁,已经是小人唯一能做的事了。”
他不应允,霍令仪也无法擅闯,只能带着一腔遗憾离去。
上了马车,越少珩伸手将她扶了进来。
“如何,见着柳靖了吗?”
霍令仪如实道:“没有,他不在家,管家说他外出了。”
越少珩不置可否,又问她是要回家还是回庄子,霍令仪却说要去见孟玄朗一面。
想起这人对孟玄朗颇为在意,霍令仪马上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他是否因青骊之事伤心,想去看看罢了。”
越少珩无奈轻叹:“我没那样小气。”
霍令仪随口打趣道:“真不知道是谁求我疼……唔唔。”
越少珩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望着马车里那个伸长了耳朵的霍珣,无奈道:“你少说两句吧。”
霍令仪坐下后,一脚踹在对面的霍珣腿上:“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