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低吼出声:“你是不是疯了!”
“死不了,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说罢,骆雍用短刃将她身上绳索斩断。
霍令仪手脚麻木,坐起来一看,手腕已是通红一片,手腕的酸麻痛感却盖不过体内涌动的古怪滋味。
霍令仪脑袋发懵,只觉得一个热字,偏偏她还穿着盖住脖子的交领襦裙,她扯了扯衣领,试图缓解身上热意。
“热吗?需要我为你脱衣吗?”
除了感觉身体燥|热,霍令仪的神思在此时无比清明,一把拍开他伸出的手,反而将自己身上的衣襟捂得严严实实。
“吃了这个药,会浑身发热,唯有脱衣能解。对了,忘与你提,此药还有滋阴壮阳之功效,若不能纾解,你会爆体而亡,我等你求我。”骆雍不以为意,他就想看着她在清醒的时候自己主动脱衣,以此来达到折辱她的效果。
霍令仪压着一股又一股涌上来的热潮,冷静地看着他。
她就知道,像骆雍这样的阴险小人,使的都是些下三滥的阴招。
药已服下,与他待在一处,实在危险。
趁她如今意识还算清醒,得尽早想办法逃离。
“我可不信你的话,我是服了药,但是你也服了药,你却不脱衣,显然是在诓骗我。”
“那你试试,看谁熬得过谁。”骆雍服用此药多年,五石散药效虽霸道,但他可比霍令仪这个雏儿更能控制自己。
骆雍故意将腰带扯下,衣襟大开,
露出胸膛来。
浑身的燥热,喝下热酒,吹过凉风,消散许多。
霍令仪的目光落到他手里的酒壶上,她撑着土墙站起,朝他摊开手,居高临下,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我也要喝酒,你手里的这壶。”
骆雍见她如此有胆识,顿觉有趣,比那些娇柔做作只知晓撒娇缠人的狐媚女子有滋味多了。
骆雍将酒递上,霍令仪五指紧攥着,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疼痛感令她理智清醒。
她深吸一口气,刻意走近他身侧,举壶要饮。
腰间多出了一只手,令她毛骨悚然。
霍令仪眼神一暗,忽然将酒壶狠狠往他脑袋上砸去。
陶器撞到他的脑袋上,发出一声脆响,顿时四分五裂。
酒壶里的清酒倾泻到骆雍身上,温热酒液混合着粘稠的鲜血,迷住了他的眼睛。
骆雍哀嚎一声,引来屋外侍卫的注意。
他们闻讯赶来,推开门,举着火把走近。
只看见骆雍跪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头上,屋内有鲜血腥味飘来。
“少爷!”
骆雍体内的燥火和怒火一并点燃,挥手指着面前的人,半睁着眼怒吼一声:“将她给我捆起来!”
侍卫左右环视,并未看见霍令仪,只有洞开的一扇窗户:“少爷,她跳窗跑了。”
骆雍有些心慌,绿杨巷离刑部很近,越少珩或许就在附近:“追,赶紧追回来!”
夜风吹动她的裙摆,钻进宽大的广袖里,涤荡她炙热的肌肤。
霍令仪遥望天际,火光冲天的刑部在东南方向。
巷子七弯八拐,四通八达,好似蚂蚁的巢穴。
每家每户都将大门关得严严实实,霍令仪敲了几户人家都无人应答。
拐出一个小巷,霍令仪忽觉几分熟悉。
不远处是后街浣衣的清渠,家家户户都会在此处清洗衣物。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那儿拐个弯就会有一座青石板桥,上面一定写着“金马桥”。
霍令仪沿着清渠一路跑,拐过一棵歪脖子树,果不其然发现了青石板桥,桥下有座碑文,上面书写着“金马桥”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