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少珩见他被自己吓到,顽劣笑了起来,松开了握着他的手,一掌拍掉,嗤笑道:“就你这点儿劲儿,拉不动我,万一掉水里,她又要跟我急。”
孟玄朗被他嫌弃,面色略显尴尬,但他也知道景王只是在与他玩闹,并无恶意。
他无奈笑了笑,喃喃自语道:“那我还是进去弄些姜茶吧。”
说罢,转身离开。
他们走了,江野还得赎罪,伸手将景王拉上船来。
江野自知难逃一劫,主动请罚:“属下回去自领五十鞭。”
越少珩浑身都湿透了,但他气血旺盛,迎风一吹也不觉得冷,掂着失而复得的香囊,闻言只是淡淡说道:“功过相抵,便免了吧。”
江野闻言不由窃喜,今日这出,怎么不算福祸相依呢。
*
午后日头高悬,江河旷野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换了身干净衣服的霍令仪坐在美人榻里晒太阳,经历了一整日的事,她有些疲累。
“阿嚏!”霍令仪揉着发痒的鼻子,裹紧了身上的外袍。
怀里被柳青骊塞进一个汤婆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但冰冷的手脚在汤婆子的暖偎中渐渐焕发出暖意,不由觉得自己还挺有先见之明。
霍令仪脱去鞋履盘腿坐在榻上,笑着与柳青骊调侃道:“青骊是今日最幸运之人,今天咱们一船人,就你没落水。”
柳青骊坐在她身侧,替她拨弄淋湿的墨发,用棉布汲水绞干,闻言不由捂住她的嘴巴,讪讪说道:“你可别说了,咱们都要回程了,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
霍令仪笑弯了眼睛,只要没人动歪脑筋,就能平安无虞。
二人说了一会话,柳青骊摸了摸她半干的墨发,拿起梳篦要为她梳通打结的头发。
忽听闻舱房里有脚步声传来。
她扭头看向来人,识趣地放下梳篦,对霍令仪说道:“我看看姜茶煮好了不曾,去去就回。”
霍令仪并未有异议,趴在美人靠上托腮假寐了一会。
桌案上的鎏金炉里点了檀香,令人神思舒缓。
日光融融,江风清冷。
四周一片寂静,鸟鸣啁啾,浪花撞上船板,悠远而宁静的氛围,使人昏昏欲睡。
船上备下的衣袍不如她平日里穿的精细,只是普通的浅白色葛衣,颇有些像夜里就寝穿的寝衣。
宽大的衣袍,落在她纤瘦的身上,显得内里空荡荡的。
她斜倚在美人靠上,白袍掩饰不住玲珑的曲线,如连绵青山,起伏不定。
又似园林里一株梅树,盘曲妖娆。
榻上有人落座,霍令仪以为是柳青骊回来了,可是等了半晌也没见她有动静。
她方才说,从未给姐妹梳过发,很是羡慕,于是她便将梳发这样的重担交给了她。
“放心梳吧,喜鹊都说我的头发好梳,你不会弄疼我的。”霍令仪抓了把秀发到眼前检查,只是有些毛躁而已,一梳就直了。
“我替你梳吧。”
霍令仪一个激灵,侧头看向来人。
越少珩也换下了那身湿透的锦袍,穿上了与她一样的浅白色葛衣。
衣襟系上了,但松垮地露出了锁骨和一点玉色胸膛,如此轻便着装,宽肩窄腰一览无遗。
他墨发披肩,面容依旧俊美,只是气质霎时从刀劈斧凿的锐利,蜕变出娴静秀雅的柔和,简直像是换了个人,轻松随意得过分。
“你怎么上来了?”霍令仪转身坐好,见他往她这边挪了过来,下意识收
腿,给他腾出了些位置。
可是他得寸进尺,一直坐到与她促膝相对才停下,身子前倾,手撑在榻上,黑眸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