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是冯家的表亲,霍家的小姐?
沈昭举放下手中望远镜,眺望远处山河,陷入了沉思。
身后的冯漳忽然向他讨要道:“沈公子,劳烦借我一观。”
沈昭举依言将望远镜递给了他。
冯漳来得迟,已经过了望远镜能见的最佳距离,导致他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道身影,分辨不出是不是霍令仪。
从望江楼看去,龙舟似乎行进得缓慢,但对于龙舟上的人来说,犹如追风逐电,千里江陵一日还。
江面上有一道红缎横穿瓯江两岸。
夹岸百姓终于迎来锦标第一归。
轻舟已过,但速度尚未减缓,锦缎紧贴在霍令仪后背,长缎飘飞在江面上,迟迟未落入水中。
霍令仪将鼓槌放好,伸手拉住红缎一寸寸收束。
长缎飘飘,犹如披在仙子身上的披帛,飘然若仙,如梦似幻。
所有龙舟都陆续冲关,第二名是比部司。
往年刑部不争不抢,今年竟然领先第三名十数丈,以绝对优势告诉其他人。
区区竞渡,只看他们想不想,而不是行不行。
霍令仪功成身退,上岸时收获了不少注目。
有百姓民众也有官宦子弟,他们投来的目光中,有倾慕,有好奇,也有鄙夷。
是对她出现在龙舟上,抛头露面指挥男人划船行为的争议。
霍令仪浑然不觉,只知道今日出尽风头,已经十分满足。
管别人如何议论,她就是坐在了龙舟头上,还指挥他们拿了第一。
人生就活这么一次,何必在意别人眼光。
越少珩守在她身侧,冷冷扫过一眼,这些人的目光顿时收敛不少,声音也小了许多。
他从早早候在终点的江野手中拿过帷帽给她戴上。
顿时为她隔绝了外界投来的异样目光。
纱帘半开,越少珩的手指灵巧地在她下巴绑上绳结,指尖触及到她温润的肌肤,眼神暗了暗。
对上她晶亮的眼睛,冷冽的眉眼霎时变得柔和下来,问道:“竞渡第一可还高兴?”
霍令仪高兴的直点头,还隐隐有些期许:“明年我能坐你旁边划船吗?”
越少珩一怔,竟轻易被这几个词挑起异样的情绪。
如坠云雾,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霎是舒服。
对上她如花似玉的脸,越少珩又怎么舍得说出拒绝的话来,自然无有不应。
“可以。”
竞渡结束,颁奖仪式免不了要参与。
景王既参与竞渡,就不可能不邀他上台。
礼部遍寻台下,景王与佳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
龙舟竞渡鸣锣收兵,北苑上游有数条画舫放出,年轻的男男女女们结伴登船游江。
沿江一路,歌舞升平,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景象。
圣上出宫本就是来体察民情,结果半路被越少珩的人带到望江楼打乱了行程。
竞渡结束后,他离开望江楼,不欲回宫。
与德海公公在街上闲游,结识了几位青年才俊。
兴致来了,便受邀与他们一起登上画舫,畅谈古今。
瓯江下游,一艘画舫停在江心。
画舫体积庞大,如水榭一般四平八稳的飘在江面之上。
舫上处处雕梁画栋,飞檐翘角。
船头有篷廊,上悬有画舫匾额“临渊阁”,篷廊下置藤椅、茶几、小凳供人休憩。
甲板宽敞,视野开阔,站在船头可迎风纳凉。
霍令仪和越少珩乘舟渡江,从船尾登岸。
船尾有步梯,或向下步入船舱,或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