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整个人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探到他脸侧来。
看见越少珩顽劣的笑容,霍令仪当即明白他是故意的,下意识抬手就是两巴掌拍在他的脸上,像拍蚊子一样,“啪”的两声重叠在一起。
越少珩愣住了,霍令仪也愣住了。
越少珩从来没被人打过脸,霍令仪也从来没打过男人的脸。
完了,他可是皇亲国戚!
霍令仪顿时汗流浃背起来,手掌还附着在他脸上不曾离开,于是急中生智,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以作缓解,笑着说道:“我看到殿下脸上有蚊子,一时没忍住,你说谁能忍住看见蚊子不打呢?”
越少珩冷笑一声,很不好惹的样子。
做戏做全套,霍令仪赶紧在空中随手拍了两下,驱赶不存在的蚊子:“山里很多蚊虫的,殿下不要不当一回事。”
霍令仪重新趴伏在他肩头,哄道:“殿下快上山吧……柔嘉长公主还在等我们呢。”
越少珩确实没再跟她计较她打他巴掌的事。
在上山的路途中,半点意外都没有出。
还真如他所说:“登山罢了,如履平地。”
云峰山并不算高,走对了路,两个时辰不到就可以登顶。
站在山巅,能将东北方向的皇城尽收眼底。
一个巨大的回字,像牢笼一般将繁华的旧都圈在其中。
“我一直以为盛京很大,但是站在这里看,又觉得它很小,那么小的一座城,竟然可以住下近百万的民众,可见人也很渺小。是可谓,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越少珩见她变得多愁善感,还念念有词,忽然有种背上之人是孟玄朗的错觉。
肯定是跟孟玄朗待久了,腌入味了,他不由冷笑道:“令仪有如此诗情,何不作诗一首,吟咏抒发你的豪情壮志?”
“我会不会写诗,殿下应该了解吧,一个能写出‘门下一只鹅,出门去看河’这种诗句的人,能写出什么好词。”
“怎么只有上阙,下阙这么多年了还对不上来?”
在崇文馆念书时,冯公教诸学子写五言绝句,给他们一晚的功夫写一首诗,课上挑人来念自己写的诗。
好巧不巧,点了霍令仪的名字。
她当时只顾跟惜玉玩乐,将此事抛诸脑后,课上突然点她名字,她只好随口绉了两句,顿时收获哄堂大笑。
如她所料,冯公没让她念下阙就打了她两下戒尺,去后头罚站。
这么多年,她始终没写出下阙来。
霍令仪晃着他的肩膀求道:“那殿下帮我写了下半阙出来吧。”
越少珩被她勒住脖子,小命在她手里,只能无可奈何地替她写了下半阙:“河中见鸳鸯,鸳鸯不羡鹅。”
倒是有些巧思,霍令仪听后拊掌大乐:“殿下
真有才华,难怪我外祖父这么喜欢你。”
越少珩笑道:“冯公当然喜欢我,毕竟……”
不远处传来一阵说话声,草木葱茏间可见几位壮年男子的身影。
他们历经多时,终于登顶。
正要在山顶歇息,焚香煮茶,饮酒畅谈。
霍令仪认出来了,他们是她在山脚下遇到的那群人,没想到他们竟然在此相遇。
越少珩眼尖,一眼就认出是谁:“是几位京官,他们今日也来云峰山登高?”
霍令仪问道:“他们认得出你是谁吗?”
越少珩:“是谁说景王盛名在外,你觉得他们不认识我吗?”
“哦,原来认识的。”霍令仪后知后觉,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拍着他的手臂道:“那你快放我下来吧,万一被他们看见你背着我,算什么事?”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