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明目张胆的硬塞,霍令仪险些被他厚脸皮给激到,正欲拒绝,又听越少珩开口道:“霍小姐这是不愿接受我皇姐的好意?”
他说得声音不小,竟在林中回荡。
霍令仪:……
给他脸了!
越少珩挡住了柔嘉的视线,叫柔
嘉不明所以,不停地好奇打量他们二人。
霍令仪只能和竹筒一样,将手帕一起“笑”纳。
她瞪着他,目露凶光,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半点都听不出不耐:“令仪不敢,景王说笑了。多谢嘉夫人好意,令仪恭敬不如从命。”
越少珩得逞那般笑了,与她这一局,又叫他胜了。
生气总比冷脸好。
他将她的怒火一一收入囊中,心情大好,步履轻松地折身回到柔嘉身边。
柔嘉也听到了他故作喧哗的声音,指责道:“你做什么又对人家姑娘这么凶?”
越少珩瞥霍令仪一眼,无辜道:“皇姐莫要冤枉我,我岂敢凶她,正常递东西罢了。”
霍令仪拿到手后,紧紧藏在手心里,不叫柔嘉看见。
背过身去喝水,低头才将手帕看了分明。
浅蓝色的的缂丝手帕,看似普通,但名贵都在暗里。
上面绣着的云鹤由金银双丝编织,光线下还会折射不一样的光。
忽然想起茶楼上他说的一句话:“这帕子一看就是男人的贴身之物,这种东西不会随便给人用的。”
手帕上有股他常熏的沉香味。
所以这张手帕,也是他的贴身之物?
霍令仪沉默地将手帕塞进袖子里,用自己的手帕擦汗,抿了口薄荷水。
站在山坡上迎风这么一吹,洗骨净髓般通体舒畅。
休整过后,他们继续攀爬。
侍卫找了一条更平缓的路,但也只是相较于原先那条陡直的山路而言,始终还是曲曲折折,弯弯绕绕,九曲十八弯。
距离山顶约莫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柔嘉却已经不行了。
她再也攀爬不上去,寻了块平地,让丫鬟们铺设矮凳坐着休息。
霍令仪与越少珩只能等她休整。
她懒懒倚坐的模样,好像要在这儿安营扎寨。
柔嘉确实不想再走了,自知成了累赘,也不愿让小辈空等着,于是便提议他们自行上山。
霍令仪却觉得不妥,劝她不可轻易放弃:“嘉夫人何不在坚持一下,曙光近在眼前,就这样空手回去,岂不枉走了这一路?”
“一路走来皆是风景,山顶的风景,与山腰的风景各有不同。上山容易,下山难,我还是积蓄些力气下山,要是被人背着下去,得多狼狈。”
柔嘉感念,要是自己还年轻,说不定咬咬牙就上去了,但这把年纪,走了这样多的路,也差不多了,不是万事都得逞强。
“山顶上若有花,令仪为我采摘一朵下来。十七,你护送令仪上山,切不可出意外。”
柔嘉含笑将目光落在他们二人身上,登上山顶这样好的机会,何不留给两个年轻人。
他们,比她更需要登顶。
*
山林间草木繁密,随处可见粗壮的老树,底下古根盘踞,深深扎进泥土里。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深林回荡着畅快吼叫声,似人似猿,返璞归真。
又有人对着空旷的山林诗兴大发,豪言壮语。
霍令仪猜测,应该是刚才那几位登山客。
霍令仪听音辨位,明明声音很近,却分辨不出从何处来,仿佛四面八方都是人。
之后山林归于寂静,只剩下鸟鸣。
眼前的羊肠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