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书房作画的越少珩听闻郭信回和盛娴来访,意兴阑珊,刚说闭门谢客,郭信回就已经不请自来。
轩窗掩映间,得见他们已经闯入廊下。
越少珩慢条斯理将未完成的画幅卷起收好,在他们闯进来的时候恰好放到一旁的画缸中。
郭信回牵着盛娴,大摇大摆从屋外走进来:“小舅舅为何不愿意见我们?我们是来给令仪讨回公道的,你就是不愿意见,也得见。”
盛娴规矩行礼,郭信回径直把一个漆器提盒放到画桌上。
余光中瞥见桌上空了一片,颜料俱全,却不见画布,有什么见不得人?
越少珩对他如此无礼的做派感到不喜,脸色不虞教训道:“谁许你擅闯的。”
郭信回不以为意,仍是嬉皮笑脸:“小舅舅身体可好些了,前几日还见你病恹恹的,今日可以作画,那就是身体好了。”
越少珩坐在画桌后的圈椅上,捏着鼻梁,闭目养神,语气间尽是不耐:“仍是不适,不便见客,怕过了病气给你们。”
忽然记起他刚才说的话,似乎提及了霍令仪?
他要为她讨回公道,她找他们了?
他动作一顿,睁眼犹疑地扫了郭信回一眼:“你来做什么的?”
郭信回将提盒推到他面前:“我来替令仪送东西的,她似乎不太愿意亲自送过来,就托我们夫妻二人代劳。”
越少珩掀开盖子,红色的祭服分外显眼。
那日祭祀的衣服落在了孟玄朗家中,东西怎么会落到她手中?
想必是又去见过他了。
越少珩掩饰住眼底的伤怀,将盒子盖好,抬头时又恢复了清明。
“东西送到了,江野,送客。”
“诶诶!小舅舅,你过河拆桥啊!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郭信回往盛娴身边蹦跶,躲避江野的送客之礼。
他轻轻捏了捏盛娴的肩膀,示意她也帮忙说句话。
盛娴会意,开口柔声道:“殿下真要将我们赶走,只怕与令仪之间的嫌隙再也无法弥补,破镜无法重圆。”
越少珩淡淡晲她一眼,只见盛娴不躲不闪,笑容里有份真切,似是真的知道一些事。
她是霍令仪最好的朋友,或许可以替他出出主意。
于是他挥手示意江野离开。
江野得
令,悄无声息退出屋子,掩上屋门。
等人走了,他才看向盛娴:“有何高见。”
郭信回扶着盛娴这个军师来到椅子上落座,自个则狗腿地站在她身后。
盛娴其实也不清楚当中缘由,但她心细如发,从他们今日态度便可窥探一二。
令仪抗拒与他见面,景王却愿意听取她意见。
苦主显然就是令仪,而景王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惹她如此抵触。
是什么呢?
盛娴拿不准主意,沉吟片刻后小心翼翼试探道:“殿下可否告诉我们,你们为何吵架?否则,我也不好对症下药。”
越少珩似是有所顾虑,干脆婉拒道:“既然她也不愿告诉你们,此事本王也不便告知。”
盛娴无言以对,一个个的都当她是华佗在世可以看透视人心吗?!
她只好委婉道:“那不如殿下你来问我,我再给你出主意。”
越少珩心中思绪万千,到脸上却是滴水不漏,仿佛只是沉思。
他知道自己那日伪装成孟玄朗欺骗她吐露心声,乃至最后借机决裂,都是极其卑劣之举。
他当时头痛欲裂,怒火攻心失了理智,并未考虑到,少女心思之敏感。
他一直以为她迟钝不开窍。
但他忘了,她只是迟钝,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