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因为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度过了很多时光,所以,她心里装载了他?
不可能,不可能。
她怎么会喜欢他呢?
霍令仪咬着手指,对未知的情感感到了一些惶恐。
她不知道什么才叫喜欢,那就问问年长于她,且经历过的人:“娘,你喜欢我爹吗?”
冯衿被忽然她拐弯的思路问懵了一下,望着帐顶,叹了口气道:“喜欢啊,不喜欢我怎么嫁给他,当年对我表达过好感的人有许多,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爹一样缠人,大概因为他是个武夫的缘故,没有文人那些弯弯绕绕,朦朦胧胧的表示,他直接来抢,真是叫我哭笑不得。”
“我爹这样烦人吗?你不讨厌这样的人吗?”
冯衿答道:“起先是不喜欢的,也躲着他,但好女怕缠郎,渐渐的也生出了喜欢的心思。”
霍令仪眼巴巴地望着她:“可他缠着你,生出的喜欢就是喜欢了?你怎么确定自己是喜欢,而不是被缠得没了脾气,就糊里糊涂答应他了呢?”
冯衿翻了身,侧脸贴到冰凉的瓷枕上,笑得无奈:“你呀你,你现如今缠人的架势跟他一模一样,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但你说得对,或许有人会心软,被死缠的时间久了就答应了,可也有人坚守本心,若非心头的壁垒被攻破了,让他登堂入室,是绝不屈从的。他打开了我的心门,所以我愿意接受他,并非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缠人,而是他足够耐心,让我看清自己的心。”
霍令仪不由问道:“怎么看?”
冯衿撑着脑袋坐起,笑着点了点她的心口:“这儿告诉你啊。”
霍令仪捂住心口,心跳如常,砰,砰,砰,砰。
冯衿见状,问她:“最近一次你们一起去哪儿玩了?”
霍令仪不假思索道:“今晚游街。”
“上一次呢?”
“北苑垂钓。”
“上上次呢?”
“丹青阁。”
“哪一次最开心?”
霍令仪不由认真思考起来,丹青阁他给她们作了画,江中垂钓他们一起划船,祭典游街他帮他圈中了金镯。
要不是最后遭他戏耍,其实今夜也挺开心的。
冯衿见她沉默了半晌,胜券在握那般笑了,忽然发问:“你现在心里在想着谁呢?”
霍令仪:……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冯衿喝了安神汤,精神本来就有些困乏,与她说了那么久,困意渐渐上涌。
屋内安静了许久,她不由打了个哈欠:“时候也不早了,你慢慢想,娘有些困了,先睡了。”
说罢她挨着枕头,不多会便沉入梦乡。
半夜又开始下雨,雨势一会瓢泼密集,一会绵绵无声。
屋顶有雨落青瓦发出叮咚的声音,院子里头雨打芭蕉,蛙声一片。
霍令仪睁眼到天明,直到天色微亮,才撑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冯衿不适应霍令仪的架子床,很早就醒了。
见一侧的霍令仪双眸紧闭,安然沉睡,便没有打扰她,给她掖了掖被角,悄悄下床更衣。
在晨光熹微中踏着新长出来的青苔离去。
*
转眼又是雨后放晴,接连几日都未曾下过雨。
临近端午,街头小巷开始卖粽子、雄黄酒、菖蒲艾草、沐兰汤用的草药。
霍令仪来过许多回绿杨巷。
来时肚子饿了,就会在街头摆摊卖汤包的婆婆那儿买几个,婆婆都认得她这个老主顾了。
她的摊档前挂着竹篾篓子,里面有许多自家包的三角粽子。
霍令仪随意挑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