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阮胜利回头的时候,就看见秦纵歪着身子被阮肆漂移给漂出去了,还是连车带人一起出去了。

阮胜利“诶”一声回身去追,可哪来得及。秦纵蹭着半身,登时擦了一肘臂的皮肉。这小子愣了几秒,张嘴要哭。可嘴巴一张,那牙就跟着掉出来。

一天之内掉了两颗牙的秦纵小朋友非常委屈,为了纪念他的牙也要哭一把。于是他坐在路边捧起他的牙,泪眼愁眉地望着阮肆,哽咽道:“再、再也不担心怪、怪兽了……”

阮肆:“……”

阮胜利把秦纵抱起来,他紧紧攥着牙,呜咽地喊声“爷爷”,趴在阮胜利肩头哭得惊天动地。

秦纵胳臂擦了药,和着癣麻蛰的红印分外可怜。晚上睡觉都是侧一边身,晾着胳臂睡。阮肆想说对不起,一直辗转反侧,好不容易能开口了,却发觉秦纵已经睡着了。

阮肆自觉有愧,之后几天也不敢再凶秦纵。他在鱼塘里捉了一只小河蚌,养在玻璃水杯里送给了秦纵。等到阮城来接人时,秦纵还带着小河蚌一起上车。

两个人趴在车窗对阮胜利和奶奶说再见,阮胜利把小草帽给阮肆扣上,俯身对秦纵挥手,说:“下次还要来,爷爷陪你玩。”

秦纵点头,阮胜利的身影就退了出去。阮肆顶着草帽,从车窗探出头去,对阮胜利挥手道,“爷爷!周末我再回来!”

阮胜利抬手晃了晃草帽,算是知道了的意思。阮肆却不坐下,还是趴在窗口,有些舍不得。阳光穿过柏树林,飞掠在阮肆的脸上。他按着草帽,黄昏的风吹鼓T恤。他眼里明亮,直到车转过林道,看不见阮胜利背手的身形,才坐下身。

秦纵觉得阮肆需要安慰,于是偏头望着他。阮肆对秦纵做了个鬼脸,道:“哭包,再见啦。”

马上要开学,秦纵和他不是一个学校,上学时是几乎见不着面的。并且阮肆一开学就要升四年级,秦纵要低一届。

“好好养它。”阮肆撑身凑近秦纵抱着的水杯,隔着玻璃看河蚌,说:“爷爷说它长大了会磨珍珠,寒假记得带它来玩。”话出口他又想起这一个星期里秦纵的遭遇,抓了把后脑,说:“冬天我就不欺负你了。”

秦纵垂头看河蚌,又抬头看他,说:“可是冬天要练琴。”

阮肆“哦”一声,两个人相顾无言,半响后他默默地握住秦纵的手,“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