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阳同志的诗集。”阮肆翻着页,“现代诗,我看看……知己何寻……这题目就很有年代感,写得挺好。”
秦纵看着纸页干净,字迹清晰而娟秀,由衷地说,“择席同志请向妈妈学习学习。”
“我那是狂野风,符合气质。”阮肆翻了几页,看到篇散文,“我以前就听外公说,我妈少女时期才情横溢,写得诗比课本还厚,寄到北京去,有出版社邀请她。可是外公舍不得,就没让去,于是耽误了一代女诗人的创作机会。她最后毕业了,还想再写点什么,却发觉自己已经忘记该怎么下笔了。”
秦纵静静地听着。
“所以我觉得。”阮肆指尖摩挲在纸页上,“坚持自己是有道理的。谁知道对的还是错的,谁也讲不清楚将来的事情……起码抛弃自己来妥协别人,会让曾经燃烧过的热情痛哭流涕。我妈到现在还惦记着她的文学梦,没去她梦中的地方流浪是这位文学少女一辈子的遗憾。创作这件事情从来不会听你说,它总是那么任性,想来的时候波涛汹涌地就冲进来,想走时也无法抵抗地就奔出去。天赋这种东西太难得,没人能信誓旦旦地说就是自己,况且就算是天赋,也未必打得过要妥协的自己。我妈没能去的地方,我想要去我一定会去。”
阮肆将纸页抹平,合起来压在最底下,对秦纵说,“把梦藏起来,完成的时候再挖出来,什么感慨不重要,重要的是为自己加冕颁奖,对自己说一声‘这就是老子的一辈子,我真是酷毙了’。克制和礼貌总是要给别人,但放肆一定要留给自己,再纵容自己贪心一点……我是这么认为的。”
阮肆的耳钉在昏黄中并不闪烁,但他却似乎在闪烁。秦纵望着他,想伸手拥抱他就想拥抱自己的梦一样。
“这么好的气氛。”阮肆“啧”声,“你就不打算讲点什么?”
毯子底下呼吸相近,腿和腿紧靠在一起,手臂与手臂紧贴在一起。灯光昏暗,体温的热度撩拨在肌肤上,气氛非常的宁静,特别适合……
“祝你生日快乐。”秦纵小声唱,“祝你生日快……”
阮肆:“……”
一腔文艺尽数喂狗。
“谁生日啊!”阮肆说,“妈哒。”
“这气氛特像过生日。”秦纵抬手撑了撑毯子,“该吹蜡烛那会儿。不然你以为?”
“这么火辣的气氛。”阮肆用力合上小箱子,从毯子底下探出头,“就该一块看小黄书啊!”
“操。”秦纵说,“大哥哥,你的脸呢?”
“在这呢。”阮肆拉开背包,掏出两本封面清凉刺激的杂志,“宝宝的特别推荐。”
秦纵一枕头盖他脸上,“你难道还撸给我看吗?!”
“别客气。”阮肆调低灯光,钻回毯子底下,“看了也不收钱,良心发小,不用谢,么么哒。”
小黄书,带图的小黄书,带……没什么意思啊。翻了一遍的两个人无语对视,阮肆干咳一声,客气地问,“请问您……硬了吗?”
秦纵没表情,“呵呵。”
“……”阮肆说,“不应该啊。”
就冲他俩挤一块都会起立的那劲头,怎么说也不该这么心静如水。但遗憾的是,两个人看完都一副清心寡欲的平淡样,丝毫没有波澜,连……连一丢丢反应都没有。
“也许是口味不一样。”阮肆思索,“可能需要点重口味的。”
“变态走开。”秦纵清晰道,顺势倒枕头上,伸手关掉了灯,“睡觉。”
“别啊。”阮肆拽了一半毯子,跟他背靠背,“再聊一会儿,放假又不用早起。”
“我困。”秦纵咬牙,“我他妈困死了。”
阮肆:“……宝贝儿你好凶哦。”
秦纵没理他,过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