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语容已经睡了一觉,是被他的脚步声吵醒的。
她掀开一角被子,侧身躺在床上,做出一个贵妃躺的姿势,前臂支着头部,腿惬意地弯曲着搭在被上,嗓音娇滴滴的,说:“夫君回来了。”
柔荑在微凉的锦被缎面上轻拍,“你我新婚夫妇,哪有分床而眠的道理?我给夫君留了外侧的位置。”
“夫君”二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好似一双轻柔的手按压着他的心脏。
这勾栏之风,就是她故意做来恶心他的,报复他方才对她做的事。
宁渊停下手上动作,静立片刻,转身向她走来。
他坐上床头,上身前倾,刀裁般英挺的眉目逼近。云语容迎着他的目光懒懒地坐起,眉目含情地望着他。
宁渊的目光却是深沉安静的,不带一丝起伏,注视着她。
她身姿柔弱如蒲柳,收敛蛾眉,剪水双眸眼波流转,透着慵懒的媚态。
宁渊不甘示弱:“夫人说什么,要与我同塌而眠?”
“那是自然。”
宁渊道:“夜已深了,既然要做足全套戏码,夫人为我更衣吧。”
宁渊双眼闭着,长臂垂落,舒展地站在床边,静候着她的行动。
云语容轻轻一笑,莲步移到他的身侧,张开双臂圈住他。
宁渊闭着双眼,纹丝不动。
云语容心中呵呵一笑。
有长进了,但是不知道他究竟能对她容忍到何等地步。
她解开腰带,他的外袍瞬间松散开。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我闻闻。”
她用食指轻轻托住他的下巴,指腹清晰传来男子下巴磨砂般粗糙的触感,而她手指的温软柔腻也在同时钻入他的意识。
宁渊浑身僵住。
云语容仅凭一根手指便能引导他身体前倾,以至于二人鼻尖几乎相贴。
云语容侧头去嗅他衣领上沾着的淡淡香味,在他耳畔说话,兰香轻吐,“这香味是在何处沾染的?”
软热的风吹得他耳根发痒,她抚摸着他胸前的衣料,令指尖沾上残留的香气,然后送到他的鼻翼下。
宁渊的鼻尖是她香甜的呼吸萦绕,恍惚间,她柔嫩莹润的手指仿佛藤蔓将他周身缠绕。
若再稍加留恋,或恐坠入无底深渊。
他撑住她的肩膀隔开距离,哑声道:“够了。”
云语容眼睛笑弯,如坠星辰,“我是什么人,哥哥难道不知道?你敢让我宽衣解带,就得有以身饲狼的准备。”
她笑声如细碎银铃,偷觑他的反应,“红尘中声色犬马,哥哥这般生涩,可怎生是好?”
她的手直接覆盖上他撑着她肩膀的手背。
如此大胆、热烈。
宁渊的眼睫狠狠颤栗几下,深吸一口气,“妹妹放手。”
“不放。”
下一瞬,眼前幔帐旋转,她被他推倒在床。
“哥哥好兴致啊。”云语容弯唇微笑,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稍稍用力把他往下压。
宁渊俯视着她,眸子冰寒,“玩够了没有?松手。否则……”
“否则你就休了我好了。”云语容松开他,兀自坐了起来。
“我倒是想。”宁渊横了她一眼,走到窗边的罗汉床边,铺好被褥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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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昨晚太累,云语容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醒来时天已大亮。
“夫人睡得如何?”一道温柔磁缓的声音问候道。
认出声音的主人是宁渊,云语容瞬间清醒过来,拥着被子往床榻里头缩了缩。
宁渊朝她走了过来。
他乌黑长发悉数被一枚金簪束在头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