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朝乘风使了个眼色,乘风立即带人往库房去了。
“多谢表哥。”云语容笑了笑,想要看看宁渊是什么神情,他已经转过身往紫藤花棚走去。
“你可以审一审他,若有异心,他仍是一死。”他说。
云语容加快两步跟了上去,边走边问:“舅舅一向身子康健,为何说病就病了?”
那罪证还在她身上,需要尽快交给宁玄。
雨夜和父亲失散,后来她又绕回事发地,发现了父亲刻在马车上的字,说他已经摆脱了杀手,约她在宁府碰头。
她已经向门子打听过了,云安尚未在宁府出现,她还需请求宁玄出面在帮忙打探云安的下落。
刚才她求见宁玄,那门子说宁玄病了,一律不见客,把她引见到了宁渊这里。
宁渊官任兵部左侍郎,管着行军打仗的事,怕是帮不了多大的忙。
况且今日是他大婚之喜,不必说出来惹他烦心。
云语容不禁发愁,不知如何是好。
“凉国见我朝大旱,有大动干戈之势,父亲鞠躬尽瘁,是以积劳成疾。”宁渊说。
“既然是劳累所致,那就应当好生静养,不可劳神伤身。”云语容脚步慢了下来,眼里淡淡忧愁。
两人来到花棚架下,隔着梅花浮雕青石桌分别坐下,丫鬟相机沏茶。
云语容小时候在宁府住了四五个月,知道府上四处埋伏着暗卫,十分安全,这一路提心吊胆,此时终于轻松了些。
顶级松萝茶在青花白瓷茶壶中荡漾,茶香袅袅如丝。
云语容端起青花压手瓷杯,轻轻啜饮,目光闲闲地落在石桌上摆着的《华严经》上,多看了两眼。
宁渊问:“妹妹也读佛经?”
“偶尔看看。”云语容拿起书本随意地翻动,浅笑道:“我记得表哥从前饱览群书,唯独不读佛经的。”
宁渊顿住,手指用力握了一下杯口,露出恭肃的神色,“你将过门的嫂嫂酷爱佛学,成婚前半个月就开始闭关修行,诵持经咒,祈祷父亲病体早愈。起初圣上赐婚,我与她只一面之缘,相知不深,如今看来竟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云语容抿唇一笑,“听说周王爱医术胜过权势,对封地的百姓心怀仁德,郡主冰雪聪明,咏絮才高,陛下赐封号锦心郡主,赞誉她锦心绣口,可见一斑。”
“良缘夙缔,佳偶天成,恭喜表哥有此绝世佳人为妻。语容以茶代酒,祝你们鸾凤和鸣,百年琴瑟。”云语容举起茶杯向宁渊祝贺。
宁渊微微颔首,举杯对饮。
云语容饮下一杯,眉目低垂,暗暗思忖:新婚三日后当回门,周王的封地远在禹州,宁渊陪同郡主回门,往返至少需要月余光景。
看来宁渊很长时间都不会在家了。
宁渊审视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云语容的身上,食指和拇指圈成一圈,杯身在手指摩搓下微微转动。
“语容。”他忽然唤她。
云语容一脸恍惚,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明亮深邃的眼里,心脏忽然漏跳一拍。
宁渊漆黑眸逼近,笃定的问:“你来京城不是为了喝喜酒吧?姑父在何处,他可是出事了?”
云语容道:“哥哥多虑了,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安心成婚就是。”
“那就是有事了。”他冷道。
他就知道,表妹六年不登门,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宁渊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到棚架外,举手打了个响指,一个暗卫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飞了出来,来到宁渊身前。
这暗卫约莫三十五岁,脸庞刚毅坚忍,身材结实魁梧,名叫寻月,是宁府暗卫之首。
寻月单膝跪地,说道:“公子请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