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玄喜出望外,“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云语容缓缓竖起四根手指,“先祖明鉴,我云语容此生都不会和表哥宁渊有任何苟且!如违此誓,便让我父不得善终。”
此话落地有声。
云语容和云安父女情深,她敢拿云安的生死发誓,可见对宁渊没有半分心思。
宁玄的心终于装回了肚子里。
无人注意到,宁渊目光中的星辰悄然变得暗淡,挺直的脊背往下沉了几分。
宁玄心满意足,说道:“既然你发了毒誓,此事作罢了。”把藤鞭一扔。
云语容这才看向宁渊。
他勾着背,硬撑着一口气,像是伤口毒辣辣地疼起来了。
宁渊虚弱的开口:“今夜大家都累了,父亲若无其他吩咐,就让表妹早些回去吧。等京城的事了结,她就将回勋阳去了。”
宁玄听得出他这话是为了回护云语容,虽然生气,但是看到他背上伤痕累累,他已经开始后悔下手太重。
又怎么忍心再计较儿子的一句话呢?
宁玄道:“说到底怪我不慎,与周王府定下婚事前,没仔细调查郡主的底细。”
宁渊嘴唇苍白,眼中一丝神采也无,说道:“郡主身份有假一事太过匪夷所思,过两日就是回门之日,我打算假借回门之机,查清新娘身份真伪,此事仍需表妹配合扮演郡主,不可叫人识破,还望父亲成全。”
云安道:“这桩婚事是圣上所赐,若无真凭实据,难以向圣上交代。夜亭说的对。”
宁玄看向云语容,“你怎么说?”
“舅舅怎么安排,我怎么做就是了。”云语容低头应道。
“你须记着发过的誓。”宁玄重重的喘了口气,忽然感到身子无比沉重,眼前一黑歪倒在地。
“父亲!”
“舅舅!”
宁渊和云语容惊呼。
云语容跑到祠堂外,找到正在院外值守的乘风,“老爷晕倒了,去把唐千户请来。”
“是,少夫人。”
乘风套马赶车出府,不多时来到唐家巷,将睡梦中的唐月度叫起,二人匆匆赶回府内。
半个宁府都忙碌起来。
唐月度诊脉后,施了针灸,待宁玄的脸色由青紫转为红润,他才起身走出了宁玄的卧房。
此时晨曦破晓,金乌尚未升起,天色将明未明,一派朦胧。
宁渊一夜未眠,用创伤药料理了背上的伤,更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来到门外守候。
见唐月度出来,他迎了上去,问:“唐兄,父亲病情如何了?”
唐月度眼下两片乌青,眉心一道褶痕,道:“甚是凶险。等首辅大人醒后,还须再施针和服汤药。”
宁渊道:“有劳唐兄。我送你去厢房小睡片刻,缓解一夜辛劳。”
唐月度道:“你家厢房我熟,我随小厮去就行。你去屋里守着首辅大人吧,若有异常立即唤我。”
宁渊命下人带唐月度去休息,唐月度打着哈欠,施施然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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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度。”
“月度兄。”
“唐公子。”
“月度公子。”
唐月度的耳边响起一声声轻柔的呼唤。
这声音近在耳畔,仿佛有一阵阵香热的微风,自女子口中送入他的耳内。
唐月度从床上惊坐起。
恰在此时,一样东西凑到他的眼前,放大数倍,红壳黑点,黑爪蠕动。
乃是一只活的红瓢虫!
“啊!啊!”唐月度不顾一切,捂住耳朵放声尖叫。
厢房外,藏身于角落的暗卫听到尖叫声,问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