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一整天买到的礼品来到宋府。云语容有点担心,宁渊是宋白棠的亲传徒弟,拜见时仍需提前三天递请帖,而且不留下吃晚饭。
今天按照沈清溪的安排,她们是突然过来的,事先没有递请帖,而且赶来吃的是晚宴,云语容担心太过失礼,沈清溪叫她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门子通传后,宋白棠和宋夫人亲自迎接,宋白棠喜出望外,开开心心的把二人接进家里,摆宴款待。
宋夫人待沈清溪如亲生女儿,嘴里念着沈清溪小时候的事。云语容从宋夫人零星的话里猜测出一些信息,只是不敢确认。
今日云语容来宋府不只是为了看望宋白棠,也不只为了把沈清溪带来,而是另有目的。
趁着沈清溪和宋夫人相谈甚欢,她独自走开,找了个下人打听宋白棠在哪里,下人指向书房。
云语容不久来过,认得路,一路摸向书房,果然看见宋白棠在里面。
木架上端正地挂着一副铠甲,宋白棠他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拿着布巾擦拭铠甲,不放过每片铁鳞。
云语出声喊道:“宋将军。”
宋白棠被烛火照得久了,有些老目昏花,认了一会儿,道:“是语容啊,来,帮我检查一下,看看这铠甲擦得亮不亮。”
云语容见那铠甲上铁鳞磨损,然而每一片都闪着干净的寒光,道:“这铠甲身经百战,今日为何要擦拭它?”
“陛下命我入宫觐见,得穿着去。”宋白棠一瞬间好似苍老了许多,“君臣三十载,这一面过后,不知将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将军辅佐陛下数十年,想必也不想陛下将错误带入土,留下青史骂名吧?”云语容忽然说。
宋白棠错愕地望向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语容目光深邃,道:“我指的是义行军投敌案。”
……
云语容回到宁府玉施院时,是子牌时分,往日这时宁渊早已就寝,今夜云语容一进屋就看见他精神奕奕地坐在床头,专程在等她。
“哥哥明日还要早朝,早些睡吧,不必等我了。”
云语容吩咐雪素准备热水沐浴,也顺便劝床边等候*的男人早些休息。
她进了盥室,脱衣服时看见浴桶旁的衣架上挂着宁渊的外衣,热汽氤氲的空气中有几丝清幽的沉香味。
“今日公子是用香汤沐浴了吗?”云语容的身体滑进热水里。
雪素给云语容的肩膀浇热水,回答:“是用了香汤。”
云语容想着白天的事,想得出神,闭着眼睛慢慢地沉入水里,直到水没过头顶。
她的耳朵里只剩下水流声,热烫的水熨帖着脸颊,窒息的感觉持续加重,过了好一会儿,她从水面钻出来,拿帕子擦干身上。
从盥室出来,没走几步,听见宁渊说:“你在外头做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云语容从心事中抽离,回答道:“饭后和师娘清溪说话,忘了时辰。”
他追问道:“说了什么?”
云语容也知道这次回来得太晚,他心里难免有想法,于是笑了笑,说:“都是些陈年往事,倒是有趣。哥哥猜怎么着,清溪小时候是被一个姓沈的将军收养的,沈将军去世后,她又成了沈通海的养女。清溪小时候跟着沈将军在塞外军营长大,那沈将军还是师父的部下呢。”
她将这些零星的推测当成趣闻告诉他,宁渊半晌没接话。
她自顾自说了一通,觉得有些奇怪,问:“哥哥怎么不说话?”
“什么时候能不说沈清溪?”
云语容感到有些不自在,回头一看,见宁渊正一声不响地望着自己。
他眼眸幽深,像压抑着什么。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