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八年前。”

是离婚的前一年。

沈离只是机械地答着。

就听钱行之喑哑的声线,有几分漠然道:“可我从十八年前就知道了。”

“所以呢?”

沈离弄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显然也并不想猜,他甚至没看钱行之的眼睛。

后面出口的话也并不客气:“所以因为他喜欢我,你就可以未经我的允许,在他面前亲我你把我当什么?供你炫耀的战利品?”

钱行之一愣,发觉哪里不对。

沈离好像真的生气了。

即便沈离生气的点位总是很奇怪。

但凡一切与宣誓主权有关的动作,沈离似乎都会罕见地生气

高三时俩人刚谈,他趴在桌子上睡觉,有明显喜欢沈离的学妹一下课就来找沈离问问题,搞得沈离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于是自己装着迷糊,薅过沈离在演算的手,亲了沈离手背一口,沈离气得两天没和他说话。

毕业后选了学校,周育霖这厮有一搭没一搭地过来,一会给沈离他妈送个东西,一会给沈离送个东西,那眼珠子都快黏在沈离身上了,自己蓄意地牵着沈离,也就是在张译语面前把手揣进了口袋真的是烦得很,揣得用力过猛不小心碰到了裆前,沈离气得脸都绿了,怎么解释都不行,气得三天没和他说话。

结婚了聚少离多,沈离或许是长得太好看,甚至都能被工作中,被案子里遇到的受害人家属给缠上哪怕已经多次提醒过他,那人对他有意思,沈离仍坚持说是他想多了,不愿将婚戒戴上。直到差点被人占了便宜,自己找人搞垮了那人的公司,只得到沈离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

“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作过什么战利品。”钱行之面无表情地望向沈离。

沈离摇了摇头,那意思好像是不想再说。

钱行之将手机捡起,拿给沈离,就听沈离的声线很低,却像是鼓足了力气:

“你先出去吧,我想先洗完澡。”

“……好。”

钱行之放开他,转身便离开。

沈离只在原地又呆了五秒,便转身走向浴室。

打开淋浴头只剩凉水,干脆只囫囵搓了下身体,叹口气将脸洗了。

卫生间的门又被推开,浴霸被打开的同时,一只热水壶和一个盆,也放在了不远处的玻璃门外。

“你先用壶里烧的水,我让他们把水再烧一下,还要等个五分钟。”

钱行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没等沈离回应就又走了,而沈离坐在那只节目组为了他改造出的淋浴凳上,看了好半天,自己的掌心。

五分钟后。

钱行之敲了一下门,示意热水来了。便转身回去,将洗好的衣服晾起来。

只听身后的门,很细弱地响了一声。

沈离湿着头发出来,浴袍松垮垂落,露出嶙峋的锁骨。

钱行之眸色晦暗地偏开眼,余光却见沈离扶着墙,缓缓走到他身边

背后是窗。

沈离冷白皮肤泛起浅粉,水珠沿着脖颈滑进阴影,青筋仿佛在薄皮下跳动,腕骨比刀刃更脆。而那张苍白如玉的脸上,无悲无喜,表情平静得如明月般温柔。

下一秒。

钱行之只听沈离说:

“…我确实还喜欢你。

“我告诉你我所有的红线。

“我们再试一次。”

第49章

月光从窗帘的豁口淌进来,像一柄弯刀,悬在沈离颈间。

钱行之确实挺少听沈离说喜欢他。

以往最多的时候都是在床上,沈离也并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