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从未做过自我介绍，但相处久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总是莫名出现。

遗忘封闭不了最初的感知。

“你……就是祁临，对吗？”终于有一天，她踌躇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他微微皱了下眉，久久未答。

苏雅以为自己猜错了，她的少女情怀如同沙堡一般土崩瓦解，失落又无措：“不好意思，我瞎猜的，我真的什么都记不清了，就连我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是爸妈告诉我的……你别介意啊。”

他莞尔一笑，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我不介意，因为……”

他忽然噤了声，并非是存心制造悬念，而是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不知从何说起。

苏雅眼睛睁大了些，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他终于卸下了那层疏离的伪装，不再以陌生人的姿态隔岸相望。而是温柔地抚摸着她发顶，犹如面对着一个久别重逢的爱人：“我就是祁临，是你身上纹着的那个「祁临」。”

她心头猛地一跳，眼眶莫名红了。

“那你刚开始……为什么和我说你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答：“因为我想重新认识你。”

她不禁猜想：“我们以前的关系……很糟糕吗？”

“并没有。”

“那为什么要重新认识？”

他嗓音喑哑，一字一顿：“因为我有把握，无论你忘了我多少次，我们都会相爱的。”

这缱绻的气氛刚刚升腾，却被一通电话铃声给破坏了。

祁临看了眼，直接给掐灭。

可没过多久，苏雅的手机响起来。

苏雅的妈妈告诉她，这只是新手机，新号码，包括他们的居住地也搬离到了新的城市，一切都在重新开始。

她虽什么都忘了，却隐隐能从他们的态度中察觉到过去一定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

因此她对那段丧失的记忆一点也不好奇。

这只手机里目前只储存了两个人的联系方式，那就是她的父母。

可来电显示却是一串异地的陌生号码。

“我帮你接吧，有可能是我们之前认识的熟人……你失忆了，这种情况也说不清楚。”

苏雅觉得有道理，点点头。

祁临起身后才摁下接听键。

距离有点远，苏雅隐隐听到了电话那端传来了一道压抑的怒音：“……我哥的尸体在哪？”

祁临不动声色地走到窗边说了些什么，风太大，她什么也没听见。

这场对话很简短，祁临很快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她问：“是我们的熟人吗？”

祁临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她也十分有眼力见的摆摆手：“我明白了，这个人一定很讨厌。”

讨厌的人，讨厌的事，她一点也不想记起来。

祁临弯弯唇角：“聪明。”

他忽然又说：“晚上请你看一场烟火。”

说这话时，祁临眼底忽然闪过一点细碎寒光，转瞬即逝。

苏雅并未察觉到，此刻她的主意力都被“烟火”两个字吸引了。

“好啊好啊，我还从来没有看过烟火呢。”

她这么说，又觉得这话可能不对，万一她以前看过呢。

不过……管它以前发生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既然已经忘了，那就不能算是她的人生。

她的人生，从她在医院睁眼的那一刻才算正式开始。

这晚的烟火美到让苏雅流泪。

它们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冲向苍穹，然后在最高点轰然绽放，将黑暗瞬间撕裂，像是生命最后的一场狂欢。

她也不知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