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彦压抑着怒火,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然后挂了电话。
苏雅这才缓步移到沈从彦面前,怯生生的问:“抱歉,我刚才不知道你在跟沈从墨讲电话。”
沈从彦从心烦意乱中回过神,正要与她说些什么,就看见她手里捧着一把红艳艳的小果子。
“蛇莓?”
苏雅点点头,献宝般的捧到他面前:“这是我在这附近发现的,很久没见过这个果子了,我洗干净了,哥,你尝尝。”
沈从彦蹙起了眉:“我……”
他刚想说不要,苏雅就拿起一颗直接塞他嘴里,酸甜的口感充盈着整个口腔。
久违的味道,让他想起了那座遮天蔽日的大山,想起了肮脏的黄泥,想起了那间破旧的土胚房……
他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来的记忆,居然被这枚小小的果子再次勾起。
沈从彦神色很冷,将未嚼的果子吐了出去,擦了擦嘴:“这东西有微量的毒性,不要再摘了。”
苏雅微诧:“怎么会,我们以前不是经常吃吗?你忘了,你曾经把它当成小草莓给误食了,大壮骗你说这果子有毒,你吓坏了,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还给自己刻了块墓碑……”
想起往事,她越说越起劲,可沈从彦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怀里的猫大概是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从怀中探出头对着苏雅发出尖锐的鸣叫,用两只颜色不一样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她。
苏雅挺怕猫的,也是因为沈从彦,她才斗胆靠近了一些。
现在见它如此挑衅自己,苏雅吓得往后挪了几步,离沈从彦远了些。
她忍不住嘀咕:“它怎么这么凶!”
沈从彦抚着小猫那身柔顺的皮毛:“它和我相处惯了,不喜欢外人。”
苏雅忆起方才沈从墨在电话里说的话,纠结了一会儿,才问出心底的困惑:“哥,你好不容易和父母团聚了,为什么不和父母住一起?”
沈从彦撸猫的手一顿,冷冷的告诉她:“哪怕是至亲,分开了八年,感情也还是一样会淡的。”
“即便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亲人永远是亲人这个事实啊。”
他不喜欢她这样笃定的模样,眼眸沉沉暗暗的看着她:“你好像很重感情?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留在我身边?你忘了,你的至亲,可是我亲手送进去的。”
苏雅失神一瞬,盯了他好久,语气滞涩的说:“刚开始是很恨你,恨你那么绝情,可是后来想想,你何尝不是受害者。”
她说得情真意切,可沈从彦并不高兴。
他挺看不惯苏雅这副‘我很大度’的模样,他宁可她恨他,也不希望她这么讲道理。
“若世界上当官的人都想你这样想就好了,那世界上就没有徇私枉法这一说。”沈从彦讥诮的笑了笑,抱着猫从她身边经过。
苏雅将手中的蛇莓放下,抓着他的胳膊:“哥。”
沈从彦步子一顿:“还有事?”
她点了头,似是难以启齿,语气很是哀求:“哥,我知道我爸妈的案子是你在背后盯着,故意让人按照最重的处罚来判的……我求过很多人都没用,我只能来求你……你看他们都已经坐了五年的牢,你能不能”
“不能。”她话未说完,沈从彦直接抽回了手,“你想让我放了他们是吗?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这件事很公平,我离开了八年,你父母也得蹲八年。没让他们双倍偿还,已经算是我的仁慈了。”
她恍恍惚惚的看着他:“那不一样,我父母年纪大了,他们经不起折腾……”
“折腾?”沈从彦嗤笑,“监狱里的生活应该不会比榕山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还要差吧?没准我这是送他们去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