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姬苏试着想收回手,可右手跟失联似的,没半点反应。就在姬苏眼前发黑时,感觉脸上被温暖的大手给摸了一下。
“汝是男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等到脸上被温热湿漉的布巾盖住,姬苏才后知后觉自己哭了,然后,然后性情怪戾暴虐的武帝居然在给自己擦脸?
惊悚!
然而更惊悚的在后头。
这个动不动就以酷刑处置敌人的、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给自己脱衣,擦汗,再穿衣。
一套动作做下来,还居然很自然很熟稔。
姬苏从绝望到惊悚,从惊悚到麻木,从未像这晚感觉不真实,仿佛梦中一样。
姬武看着儿子傻得不行的样子,又有嫌弃,又觉得自己说一个指令就照做的儿子笨拙得有点儿趣味,不仅给姬苏换了新衣,还让人送来了清粳米粥喂食了一点。
早上于淳廷照例来接姬苏,就看到兄长怀里的姬苏已经醒了,睁着眼睛一脸的僵硬,僵硬中又有明显被打击惊吓的生无可恋。
至于武帝,一边看着各地送来的消息,一边无声嘴唇微微蠕动。
兄长这是以传音给儿子读讲那些消息吧。
于淳廷很不走心的行了礼,冲姬苏眨了眨眼,道:“陛下,臣前来迎接二殿下,礼服已经赶制完成,请二殿下前去一试。”
武帝并不留人,举着姬苏腋下,把姬苏移到台边坐下,门边的小侍赶紧上前给姬苏穿靴。
“把那银狐披风系上,让他走走路。没得因个中毒就养成了娇嫩纨绔子弟模样。”
于淳廷连忙应下,一出了门,虽然并不抱姬苏,却右手包裹着姬苏的小手牵着他走路。
姬苏一直到出了院子才猛的松了一大口气,看向于淳廷的眼神要多哀就多哀:“于淳侍卫,父皇……什么时候回来的?”
于淳廷解读了姬苏未尽之意,心知怕是醒来后发生了什么,叫儿子束手束脚吓得不轻,想着夜里要问问兄长,面上却温温柔柔:“三日前的夜里,正好殿下毒尽袪,陛下到了重骑营扎营,这三日,陛下白天忙碌朝政军务,夜里却都亲自照看殿下。殿下似乎对陛下也极为依赖。”
……
别说了,我一点儿也没依赖他!
姬苏决定过滤后边的话。
“陛下如此看重殿下,身为殿下之人,在下与先生们都很高兴。”
……
这是把自己当靶子立吧?宫斗什么的小说电视不是说看重一个儿子就非常低调的养活,在他成年或有能力前不让他出现在别人视野,同时立个靶子宠爱,以假乱真明修栈道,让人以为这个皇子备受看重,然后被嫉妒被攻击,替真身挡下那些本应有的明刀暗枪。
在心里一拍掌,姬苏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回头想想姬参所做所为,才六岁的小屁孩子就知道利用天时地利,下手果断凑成人和想把自己弄死,这样的心智心机,并且在武帝眼皮子下长大,还用得着说?那肯定就是武帝的心头好接班人了嘛。
并不了解武帝为人的姬苏自我解读了一番,心里恍然大悟(雾)。
自以为如此的姬苏觉得接下姬武看重自己这话太尴尬,决定生硬的换个话题:“于淳侍卫,那夜辛苦汝与唐侍卫了。方才汝说礼服,是怎的回事?这三日里都发生了何事?你与吾细细说一说,试完了送吾去看看唐侍卫,吾想亲自谢他。”
看不到姬苏的脸,但听得出姬苏并不想提姬武,于淳廷心下幸灾乐祸了一番兄弟,详细的给姬苏说了这三天里的大小消息。
胡人残余抓得差不离,甚至有一小批知道大势已去想从城内逃离,没想到竟栽在姬苏随手建的小童子军手上,这些孩子吹药放倒了六七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