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人把这句乖崽听在耳里,连古板如洪审都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居然叫匹马做崽,武帝知道么?知道怕是今晚让你睡马皮罢?

又感叹,殿下原本才八岁,还是稚孩,成日里老气横秋得很,原来私底下这般天真浪漫。真是……可爱得紧。

姬苏无聊,喂了几根草后眼珠子一转,叫郭义找了杆子,把草系了吊起来,自己骑在有福背上,拿着草一挑一挑的逗有福,把谢必看得眼有直抽。

毕竟身体不好,外头也风大,众人不敢让姬苏顽久,只呆了一刻钟小桃便把有福牵了下去。

这马有意思,还想赖着不走,出院子里居然用嘴嚼着门边,可惜遇上小桃是个力气大的,硬把它的嘴掰开,拖着马尾与一条前腿走了。一路上还能听到有福不甘心的咴咴抗议声,又把姬苏逗得笑得差点岔过气。

好在这一番笑暖了身体,不仅脸上有了丝血色,进了房郭义摸了摸背,身上虽然还凉,却未出汗。又喝了姜汤,小心守着姬苏睡了会儿,见并无咳嗽发热之症才放下心来。

随后睁了眼,与先生们一同吃了晚膳,看了会匠人与先生们用沙盘画火炕的图,匠人们手巧,拿枯草几下就织出一个四方小迷你灶与炕,一边商讨一边修改,姬苏听着听着又倦意上来,吃了药便沉沉睡去。

见姬苏睡下,先生们便都回房休息,郭义刚在外间躺下,忽然听到外头有动静,竖耳听了,常侍卫去开了门,很快便有极轻的脚步声近了房。

那人铁了心要进来,轻敲几下门唤郭义:“郭随侍,开门。”

这声音……

郭义一惊,忙起身开门。

进来的人是许久不见的于淳侍卫。此刻于淳廷洗得干净换了身普通青裳,剑并未系于腰间,而是握在手中。左手抓着披风置于怀,怀里微微鼓起一团,像是揣着什么东西。

于淳廷看了郭义一眼,微含下颚算是打个招呼,身形不停抬脚往里间去。

郭义无声跟随在后,但到门口却被于淳廷抬手制止了。

“汝去休息,此间有在下。”

说着于淳廷带上门帘。

唐山抱着姬苏坐于床头,见到于淳廷微微有些吃惊,声音压得极低问道:“将军回得这般快,可是……”

“嗯,大军横扫胡蛮,眼下正在打扫战场,陛下接了信便令吾与知义领了人马先返回来。”

于淳廷说着,把怀里揣着的小毛团子往床上一丢,剑往床尾一靠,弯腰搂住姬苏腋下与腿弯,一使力便抱起来。

唐山迅速起身施指把衣角从姬苏手里扯出来,于淳廷一坐下,捞起自己衣角塞进姬苏手里。

小毛团子一团黑,跟个炭球似的,并未张眼,嗷嗷的细细叫着,无力的腿脚蹬动了抽着小粉的鼻尖儿往于淳廷身边拱近。

“三皇子身边的两个侍卫吾与知义拿了,眼下还留着三皇子在衙狱,汝换个装束,叫他好好学习身边的人不听话要如何训戒。另外,陛下的意思,那份毒极好,既然兄友弟恭,作弟弟的怎能少?送他一份,也请三皇子尝尝滋味。”

于淳廷轻描淡写,抱着姬苏躺下,并不看唐山。

唐山行了礼无声的退下了,于淳廷才抬手捏着姬苏皱动的鼻子,微微使力夹了夹。

“真真是个娇气的家伙,爹不在便能过得这般惨。”

姬苏沉浸于混乱的梦中,并未听到说话,随着雪亮的刀光占据自己的眼眶,而后脖子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与血腥,姬苏猛的一惊睁开眼。

现于眼前的是青色的薄薄麻衣,背上传来的力道有点重,并不是唐山的轻或是郭义的柔,能从中感觉到明显的生硬。最让姬苏心脏一紧的是,抱着哄自己的这人身上有非常浓重的血腥气味,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