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姬苏打破沉默。

“是不是中毒?是不是能引人发狂的毒?”

唐山半跪于姬苏前,背如松,却垂下了头颅。

“是。此毒入血血微微甜,常人只觉头沉体重嗜睡,易惊易恶梦,如此月余,重者身死梦里……”

饶是心有准备,这个答案还是叫姬苏心里重重沉下去,眼眶酸涩。

“能治好吗?”闭眼把涌上来的眼泪与害怕拼命压回心底,再次睁开眼后姬苏冷静的听到自己问话。

“能……只是法子极险,稍有不慎……”

就像在旁观着自己表演,姬苏看到自己伸出手,两只裹了一层薄纱的手捧着侍卫的脸颊,微微用力让他抬起了头与自己对视。

手心有痛感传来,姬苏听到自己一字一字的道:“吾不畏死。让吾活着,吾活着,尔等才会活着;吾若一死,尔等必死。为了尔等,吾要活下去。”

“唐侍卫,吾之命,就交予汝了。”

我已经怀着深深的恐惧被动的死过一次。这一次,我的生死,要捏在我自己手里!

我……要活下去!除非我自己放弃!

群_954318008_整理制作_2022∞05∞04 20:38:34

四十七 辩俘

得知姬苏中毒,先生们愤恨担忧之余,更是面容难看。

不管几次把当时行刺的场面的每一个小细节回忆起来,都完全找不到一丝错过,唯一最有可能的,就是姬参抓紧姬苏的手,使得谢必与抱他自己的侍卫不得不靠得极近这件事。

然而已经过了五天,姬苏能感觉到的是当时姬参那边撞过来里,撞到了他的手与盔甲,痛。

姬苏知道,这件事没法指证姬参。那种混乱,先生们侍卫们又全力对付外敌时,谁会留心到姬参下手呢。当时确实撞到自己时痛,但有一瞬间后颈头盔下方的头发里有一丝针扎似的痛意夹杂其中一闪而过。

应该就是这一瞬间的下手了。针若细,针孔就会非常小,经过五天的洗沐,伤口也自然愈合,根本找不到一处痕迹。

姬参,真的是个六岁的孩子?

如果自己单纯的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就已经被他一击必中了吧?

如果不是自己突然冒出那个熟悉的残废的痛苦和恐惧,并且不止一次,自己也不会心生怀疑最后肯定吧?

姬参,很好,你很好。

“此事吾等没有证据,唯一可做证人的是那侍卫。然那侍卫并非宫中禁卫,乃三皇子外祖家作为诞辰之礼赠送死士,眼下又过五日,只怕侍卫手中的事物也早已销毁,便是把他打杀了也无用。”

洪审打破沉重的僵局,看着姬苏:“殿下,您体内的毒素袪除干净才是头等大事,吾等院子只怕已被三皇子严密监视,若他等敢趁机动手,吾等可一举趁机拿下人证,吾就怕他们并不动手。”

姬苏这边已经被人抢了先手,处在一个被动的位置。确实如洪审所担心,自己这边若有风吹草动,那边是肯定知道的。

敢趁乱对自己下手,胆大,心细,心狠,甚至一人缠住自己,另一人迅速下手,配合得极为巧妙,姬苏想了一下,自认姬参如果真是自己想的这种人,只怕就是洪审担忧的后者。

史则之与谢必脸色虽然难看,却并不担忧,反而一直关注着姬苏。

二皇子还是叫郭义侧抱着,眼下青黑,无精打彩的,但仔细看会发现这个孩子在听到这些时表情并没有大起大落的情绪表现,显然他可能已经在心里对今日所讨论的事情私底下自己已经推测过。

“袪毒一事确实重要,为防再遭人下手,吾已经使唐侍卫去信告之父皇,恳请父皇另派人手过来再一举袪毒,同时亦震摄暗中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