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处每一个大胤的士兵们带着姬武的命令:杀,杀,杀。
在姬苏与先生们请了城中孩童把守街道各处探听军情敌情步入伤营不顾身份忙前跑后为大胤贡献自己一份微薄力量时,一只箭鸷带着城中的消息飞到了鸷兵臂上。
见武帝看完消息似是心情不错,被唤来的麾下第一大将军姜诚玩笑问了一句:“陛下,可是其他边城传来好消息?”
姬武重看着手里消息,并不抬眼道:“其他地方消息方才就叫你们看过,此乃大留消息。”
看完了,把纸条递过去:“朕有三子,姜将军,依你所见,哪位皇子适合太子之位?”
姜诚一怔,半跪于地抱盔低头道:“陛下,三位皇子皆乃人中龙凤,臣一介粗鲁武夫,岂敢妄议。”
姬武抬着递纸条的手臂纹丝不动:“朕恕汝无罪,姜大将军且看看。”
陛下这是打算做甚?
姜诚年三十五,十余岁便与父卫边戍关,姜家满门忠烈却并不迂腐,自从姬武还是皇子敢自荐上门,一番商谈下来,姜家上下便对姬武表了忠心,姜家的百年兴旺已经破釜沉舟全数唯系于姬武,姬武也确实不负自己当年的狂妄承诺,一举夺取帝位。
这是个野心看不到边际,心智极高的可怕的年轻人。
姜诚尤记得祖父对姬武的评价,也记得祖父对阖家上下的警言:既然选择追随姬武,便不能在他生前生出半点二心,姜家也不要参与皇子争纷,拥皇便是最最正确明哲之路。
可眼下,武帝给自己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望着姬武不动如山仍伸过来的手,姜诚迅速在心中做下判断,一咬下,双手接过纸条。
纸条轻飘飘的,仅两指并宽,所书之字小如蝇头,密密麻麻,却无一字多余把大留城中所发生一切述了个清楚明白。
姜诚越看越心惊,不由偷偷抬眼打量上方的年轻的帝王。
年轻的帝王也不知在想甚么,嘴角带着笑,嘴里说着冰冷又无情的话:“聪慧稚子确实讨喜,可若年纪小小图谋甚过,心思用得不正了,还是收回那些不切实际之妄图方好。姜大将军,汝说是也不是?”
姜诚冷汗涔涔,点头应是。
“一块磨刀石而已,若想变成刀,也得看朕同不同意。”
待出了帐,姜诚走远了方回身复杂的看了一眼大帐。
这个男人能登帝位,果然心思深沉缜密又狠毒到不能为人所极。
这番话竟对着自己说,莫非点醒自己姜家有人不顾祖父训斥妄动?
再想到方才的命令,心头又是重重一跳。人说虎毒不食子,他究竟对自己的儿子,有真正的父子之情呢?还是根本无情?
忌惮的再看大帐一眼,姜诚唤来亲信:“速写信回家请祖父好生把家中上下捋查一番,可有人不听话。”
就在姜诚的亲信随侍拿着信边夜策马望家乡而去时,箭鸷寻到了重骑,又带去了一份消息,重骑一分为二,一部分仍配合着武帝这边击杀胡兵败将,一部分调转头,行走了一段路后分为十三部分,饥饿的扑向胡蛮部族后方留守的老幼妇孺。
所有的重骑只知道一个命令:三岁以下者,留。未婚嫁女子,断手足,充游军士。
草原上战事激烈悲壮,大留城这边也不好过,胡人攻城极是凶悍,派谴过来亦有三万众,还未加上各路偷袭的队伍。
大留守城只有两万兵,一万为保水源,派驻去了留河。第一轮胡人进攻使了两台投石仪,城中十数处地方房屋叫砸毁,胡人并不会制投石仪,可眼下这仪器竟出现在此,显然大胤当中有叛逆投奔了胡蛮。
守城的将士兵为这消息气红了眼睛,恨不得大开门城冲出去杀个痛快,把那叛国贼人找出来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