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现在年幼不知事,还有一个身份地位摆在这里,顶多也就被侍卫们槽一句手软心慈,不能当大任。这话儿往上头一报,渣爹对自己更加不喜。

然而常孟人并未脸色有甚变化,只是眼神与身后的于淳廷交换了一下,便沉声道:“遵小公子令。如此,在下把他们捆了带去找里社寻里公办妥此事,于淳护卫先护卫小公子左右。”

里社?里社是什么?里公又是什么?

古者二十五家为里,里则各立社,则书社者,书其社之人名于籍。莫非这大胤的乡镇村制度与华夏是一样的?

姬苏略松了口气,看着常孟人找匠人拿了原要捆草的粗草绳把几个孩子捆住手与脚拖在马后离开,蓦的听到头顶传来于淳廷的声音:“殿下,可曾记得在下前些日子对殿下说过的话?”

啊?

前些日子说过什么?姬苏有点儿懵。

还没反应过来,身子腾空一轻,一眨眼就被于淳廷换了个方向,变成了面对面坐着。用坐这个词并不对,应该是姬苏被于淳廷换到了面对于淳廷胸前的方向,随后被于淳廷一只手一推,身体不由自主往后倒。

马鞍硌得姬苏腰痛,好在于淳廷一只手紧紧扣着姬苏的肩膀,并未叫姬苏真向后倒靠下去。

“殿下,”于淳廷微微前倾,强壮的身体因为这个动作,把身上衣物绷紧起来,手臂与肩颈的肌肉隆起,拱出流畅健美又充满力量的弧度。突然面对着阳光,姬苏眼睛被刺得紧紧眯起来。“前些日子,在下曾对殿下道:‘殿下`体恤下人,心地纯善,但也要谨记尊卑有别,不可仁爱过头反伤己身。’此话可见殿下并不曾听进心里。”

姬苏勉强睁开眼,正对着阳光,并不能看清于淳廷的脸,只听到于淳廷声音并无特别变化,然而一字一字有如万剑:“大胤律法:偷盗轻者,断右掌五指;重者,断十指。”

“法不以稚轻,不以老重,当一视而同之。殿下可知错?”

姬苏麻瓜了,心里疯狂的涌上一股不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接下来便听到于淳廷轻笑一声:“殿下`身为皇子,仁慈过头扰乱律法,当罚。”

“……”姬苏心口扑通跳得厉害,不自觉咽了口口水,颤颤的抱住于淳廷手臂问:“于淳……侍卫,怎么……”

“就罚殿下从今日开始没了午憩,跟在下学习大胤律法罢。”

说着,又补充一句:“大胤刑法并不多,三书四律,共简牍三百三十卷。”

……

姬苏这下是真的吓得差点掉下马去。

律法是什么?那特么就是一个国家的法律啊!条条框框多少细化覆盖面有多宽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三百三十卷简牍一定就是真正的实打实的三百三十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