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苏再次做了梦。
他疑惑的感受到自己周围的嘈杂和脖颈被紧箍住的窒息,等眨过眼,才恍然发现喉咙正被一抹冰凉锋利的东西抵着。
这是……
一股深郁的恐惧战慄从姬苏尾椎骨升起,他不由闭上眼睛。
当回归了黑暗,耳边的声音就非常清晰起来。
熟悉的与陌生的、冷静的与疯狂的,那是他的兄长与挟持自己的匪徒。
对话是那么的深入骨髓的印刻。
“姓姬的,开枪吧,看是你选你兄弟,还是选我手上这个遥控炸弹的控制器。”
姬苏咬紧牙关,脑子里浮现自己哥哥那锐利得仿佛是冰似的眼神,在心里默道姬惟庭没有回答,他托枪的手是那样的稳,在绑匪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扣动了扳机。他必然已经计算好最佳的角度一定能打中绑匪拿遥控器的手,然后在他开枪的瞬间,绑匪的刀也会割下来。
剧烈的痛从喉咙炸开,血腥冲得姬苏颤抖。
他想,我知道这是梦,可是为什么梦里这一切这么真实,真实到突然要从深埋的角落里冒出来再让我体验一次?
为什么?
姬苏浑身发冷,只觉得从骨头里、从自己全身发丝到所有皮肉都在散发着寒冷,自己的背脊已经瞬间冻僵,唯有胸前,似乎有一丝暖意?
怎么可能有暖意?
在脑里自嘲着,姬苏却不由自主往前试探着伸手,想要抓住这生死大恐怖间的那一丝似乎可以解救自己的温暖。
唐山被缠绕着自己的网收紧的勒箍惊开了眼,反射性的手上用力就要反击出去,却在感受到怀里一团温暖时愣了一下。
他低下头,视线所及是一片如墨秾染的黑发,怔愣之间,鼻子里钻进熟悉的淡淡的草药苦香与一种说不上来的但并不让人觉得难闻的动物气味。
唐山顿了顿,感受着怀里这个纤细的、似乎只着了薄薄的一层布帛的人。
这个人似乎与他的怀抱恰好相合,四肢细细的,如同藤蔓般缠抱着他。贴合处,无比吸引人的暖暖的温度透过衣物浸透皮肉钻进他的身体与骨头,包裹住唐山从不在意的胸腔的那个鼓动。
这是个少年,是个他认识的少年。
也是个他一直默默注视着、保护着、奉上自己的虔诚忠诚的少年。
有不敢相信的松去力道,带着想要确定的急切,指尖有点颤抖的往怀里人身上摸去。
当糙砺的手指碰触上少年冰凉的肩膀,少年颤抖了一下,唐山便发觉他的四肢将自己更用力的拥抱住。
这是一个亲密得没有一丝空隙的姿势,让唐侍卫脑袋空白了一瞬。
他回过神,听到自己胸膛里激发的剧烈又陌生的跳动,感受到怀里、所有少年和自己相触的地方似乎被烧灼得要熔化的可怕又诱人的高温,唐山的冷静与理智又开始模糊。
唐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软软的、可爱得孩子。
那么小小一个,曾经在最痛苦的生死边缘死死撑着,也像现在这样,窝在自己的怀里,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咬紧着牙关颤抖着,仿佛自己是他的天和地,是他唯一可以安心表现出自己真实软弱一面的靠山。
那个孩子日渐成长,姬苏的种种身影如同走马观花般在唐山脑里闪过,渐渐身形拉长,同怀里的这个少年相合。
他低下头,即使看到的仍是墨色的发顶,但唐山却仿佛看到了少年充满依赖的眼神。
这个不擅言语的侍卫默默的带着一丝颤抖,试探的伸出双手,怀着虔诚与难以言喻的一丝欢喜,忐忑的侧过身,试着将少年回拥住。
(未完待续,我不是故意的,笑,我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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