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王姬参在诸臣心里,其实并没有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自从武帝带几个儿子在朝中露面,姬参年年与人的,都是肤色苍白无血色,似乎体弱多病而且很沉默,基本上不出声,似乎像个摆设般。但他又不是让人完全无视的存在,正因为他在,更与灵毓聪慧的太子及笑呵呵憨实的太子及诚王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没有太子与诚王在一侧,原来这个不起眼的江王也是有优秀的一面的吗?

陶侍郎令直言不讳请江参阐明他为何不管前后宫禁,会出现在乐正如夫人这里时,江参半点不见慌乱,有有条不紊的道:“本王受父皇令,巡守宫廷,前些日子因二公主突发热症,本王正巧遇上此事,便与了如夫人方便请了御医,此次不过正好巡视到此处,乐正如夫人见到本王,与本王言谢罢了,本王与如夫人都有自知之明,并无半分私情,此事还请两位大人细查。”

他们二人点头,又叫了当时发现此事的侍卫们进来细说过程,侍卫们所见所听确实一致,两人松了口气,与姬参行礼:“此事已查实,多谢殿下合作查证,只是还请殿下在此处再坐些时候,等待如夫人那处查证完毕,既可离去。”

姬参点头称是,垂眼端茶倒水的瞬间,于淳谦冲陶旬微微摇了摇头。

江王的表现无懈可击,但能那样有冲击性的送到议事殿的密信,岂是表面可以理解的?更何况宫中现在出现的,是黑甲卫。

乐正那边,面对的是邑相与户部侍郎令温道蕴,她面容倒是从容,所讲的也和江王这边差不离,侍卫证言也没有其他不对,就在乐正松了口气的时候,一个黑甲侍卫进殿来。

他眼神一扫乐正,仿佛看一件事物一般,声音平静:“江王殿下之处已证言并无出格之处,只是在下/身负圣谕不敢放松,故已经召集此殿所有侍人于殿外,还请诸大人与乐正如夫人一同移步殿外,共同再审以全事实。”

乐正闻言,嘴唇一抿,手无意识的就在袖里紧紧攥死了又松开来。

等他们移步到院内,院内已经站着所有在乐正殿内伺候的侍者侍女们,江王几人也已经等着了。

黑甲卫行了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倒出一截指节长的细小枯枝般的东西,又拿出一个火折子吹出火来点起了那个枯枝。

邑相等人并姬参见到那枯枝,都神色变了一变,认出了那个东西大巫请神或祭祀时会扔进火里燃烧的一种可以使人摒假见真的秘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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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自缢(下)

这种秘药极为珍贵,他们也只在大祭的时候才见过大巫拿出来使用,是一种可使在场的上至天子下至平民的所有人都能去伪见真的神赐之物,想然而现在侍卫们只是一个审问就动用这般珍稀之物,老练如邑相都忍不住动容偷瞄了江王与乐正如夫人一眼。

这只老狐狸心下叹息:恐怕陛下之怒,怒到他们所有人都无法想像的地步了,否则哪个男人会不顾一切不管真假,硬让自己的儿子给自己坐实一个淫秽后宫的罪名?

想到这里,邑相突然悚然一惊。

是他想岔了,姬武能得到大巫的承认与帮助,不可能是这么没脑子的蛮夫,自己也不可能将家族兴亡压在那样一个人身上。

这么一想,邑相的眼神又变得非常微妙,微妙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无语,以及恍然。

再看姬参,江王似乎面有不解,但相对还是很镇定,但邑相却并没有错过他微微抖动的大袖,以及眼里闪过的一丝惊恐。

秘药飘起一缕轻烟,这烟很快散开,如同一面大网轻轻散在空气里,所有人都闻到了清清雅雅的香。每个人都觉得从头到脚开始轻松舒适,精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