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拿着两块木片细细看了,又递与衙师核对,确认了,又再三打量了两人几眼,方把符退还给郭义。

又指向雨中排列里的崔娘子等人。

郭义赶紧呈上身契:“那是小人买来伺候的膳娘子、打扫的丫头。另外三个则买来做简牍竹器的。”

对好人数性别等无误,这头领对郭义道:“人查好了,可房子还没看过,苏公子不介意本官一搜吧?”

郭义自然摇头,做了个请字。

姬苏瞬间想到了自己房里和西间放的竹纸,吓得就要张嘴。正在此时郭义突然瞧过来,对着姬苏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姬苏背上一重,温热的人体体温从背上传开,烫得姬苏心中一定。

官兵们分开来前去搜房,便是连灶房与后头的牲棚都没放过,最后陆续冒雨回来回禀:“大人,并无任何可疑踪迹。”

至此头领才挥手收了队,与郭义揖首道:“既已查过,自当告辞。只是若发现有何可疑之人之事,还望阁下速报与官。”

“这是自然。我家侄儿与皇子同师,心中自然更是牵挂,若有消息,必当上报。”

一行官兵踏着雨水离开,郭义吩咐吓得两股战战的伙计去灶房帮忙提水烧姜汤,把人都遣回去换干爽衣裳,方才对姬苏道:“殿下,您的新简牍方才用了膳,我便让于淳侍卫藏到竹床片下边夹起来了,等会儿就取出来,保证一张都不少。”

闻言姬苏一颗心才真正回了肚子,笑咪咪的松开常孟人脖子,才发现自己太紧张,全身肌肉都僵硬了,早上挨了打的屁股这会儿被常孟人手臂端着,生了汗,咬得火辣辣的痛。

群_954318008_整理制作_2022∞05∞04 20:37:37

二十一 听瓮

伴着风声鹤唳,门户紧闭,青县这场雨下了足有两天,还未见停势。

夜间都不能听到街上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偶尔会有打斗追捕之声,在家的大人们都紧醒了万分精神听着动静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只有孩子天真不知世事,被拘于室内愤愤不平,能出去玩的开始怀念在外头疯的日子,去书院上学的学生也不嫌礼课痛苦,期望能早日抓到贼人救出叶家公子重回书院。

姬苏也万分怀念书院上学的日子,又是下雨又是戒严,他都快给闷在这四方小院里闷坏了。倒也不是说无聊,在家也是有上课,只是从开始习武,每天早上都得挨上那么一顿笋片炒肉,他痛啊。

更痛苦的是,因为有伤,郭义简直把他当成个玻璃娃娃,生怕磕坏碰坏了,恨不得连地都不让他下。

好在姬苏想挠墙的时候唐山送信回来了,带来了武帝的口谕密诏并赏赐。

口谕并不长,武帝云,这新简牍既然还是用竹子做出来的,但比简牍轻、薄,又非丝布帛,便起名叫竹纸。

随后又道姬苏太小,如此亲发明会引来世间猜疑与众议,为姬苏安心健康成长,他一个作爹的就勉为其难发这项发明揽到自己身上了。

听完了,姬苏心里脑子里呵呵已经刷屏了一满满一个屏幕,这渣爹能不能要点儿脸?

疯狂的在心里向蔡伦及各位华夏祖先前人们道歉的同时,姬苏又有种警惕感:一个造纸业现世,就算这一生只有这一个发明,也足够流芳千古,名垂千秋。

武帝这是有意呢?还是无意呢?

也许是后者,政治家们的嗅觉就像鲨鱼,总会从一滴血腥远远闻到猎物并判断出方向。没有哪个政治家没有野心,当发现一个小事物会给自己带来光芒加成,夺取并戴于自身也就是必然的发生。

更何况凡人,谁不为名来为利往?

面对武帝赏赐的三千金与百亩良田一座山,姬苏的苦涩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