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淳谦长子于淳颂道。
他才被武帝任命宫中禁卫副郎中令,知晓得自然就比外人要多许多,别人不知元和殿发生了什么,他却是知道姬苏大病一场的,因此消息与家中一通,当诚王与江王被赐婚,他们家才八风不动,全不受影响,眼下更是如此。
“太子殿下再过几个月便及束冠,陛下此举,恐怕一则安抚我等人心,一则就是要刺激诚王江王,以窥他二王之忠心。”
“若二王老实尚好,若他二人心性不稳……恐怕……”
于淳谦保养得极好,坐在儿子与孙儿孙女们之上也并不显出格,儒雅俊美,许是因为儿子们也蓄须的原因,他看着竟与儿子们同辈,如同兄弟般。
听了大儿子这话,大司马抚须点头。
“陛下多疑心,此次不为太子指婚,恐就有一举除异安定宫廷再行指婚之意,毕竟太子殿下束冠礼后,便是真正大位统继者,以陛下宠爱之心行此事,倒是正常。只是~”
他看向于淳容德。
“太子殿下幼时伤深,又有宿慧在身,恐与寿伤,此次急症突来怕正是此兆,容德,祖父与汝父亲母亲非贪名求利之辈,亦非那卖儿求荣之无耻之人,太子殿下,依祖父之见,非汝良人啊。”
容德起身给祖父与父亲行了正礼,微微抿唇,目光清正:“祖父,父亲,容德有幸,生于于淳家中做后人,自幼不为他族或世人所困,得以女子之身与诸兄长姐妹共习男子才能学习之圣贤书,听儒者大家振耳发聩之声音,是故容德常思常省,为人在世,何为重?何为家?何为国?何为君?女子之身,何以安命?何以立身? 女子可天生只能在家从父,出家从夫,育儿养女,相夫教子便是完美一生?”
她说着,缓缓看向自己的祖父、父亲伯伯们,自己的兄弟姐妹们。
“容德不德,思来想去,时时问心:为何容德不能如同男儿建功立业报效家国名留千古?”
到此,容德跪在于淳谦面前,昂首挺胸,双眼有光。
“孙女不孝,不愿甘居后院渡此一生,太子殿下大才,必为一代明君,容德想与殿下比肩,共创大胤太平盛世。”
几声“容德”的轻呼响起,容德恍然没有听到,缓缓再与于淳谦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