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派些人,带足兵器与火油,以防万一。”
姬苏看着人下去,倒在床上半天睡不着,心里挂着此事,干脆便翻身穿衣出去看情况。
望东那边的河道上确实有火光亮起,瞧着隔得有一定的距离,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姬苏问了一声,前去探查的侍卫们有信兵已经回转,正在与守备说甚,听到姬苏召唤,便上前把军情说了一说,却是护送医师的船只在河上遇了袭,有人见不对,点了烟火作信号,他们赶去时己方已是快支撑不住。
姬苏心头一跳,忙问:“战况如何?”
说罢一挥袖,“罢,速领本殿前去。”
太子殿下要去,守备与顶着寒风前来的知县吓得魂都要离了体,苦劝无效,只好召集重兵重重围着,跟姬苏前往出事地点。
姬苏有令,船行得便急,约摸着大半个时辰便硬生生赶到了出事的地方。
烟火已经灭了,残余的黑烟尚未散尽,还有一线余弱飘荡着,船只四处溅了血,士兵们正在清理尸体与血迹,唐山见姬苏前来,略有不赞同的道:“殿下,您怎的来了?”
姬苏见到唐山,见他面上并无异样神色,提起的心微微放下,道:“如何?贼人可知出自何处?船上伤亡如何?”
“护军二十人,十六人战死,余四人三人重伤,一人轻伤。好在吾等来得及时,将贼人尽数打杀了。”
姬苏顺着唐山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甲板上士兵们正抬起几具砍了头的尸体往船下扔,心里明白这些是贼敌,但此情形仍叫姬苏生出一丝不忍与难受。
一国储君,尤其是尚武的国家的储君,是不能在家臣将领面前表现出对敌的同情可怜之心,姬苏明白这个道理,垂下眼去转问:“可是护送吴三娘子之船?”
唐山点头,领着姬苏往船只二楼走。
“贼人本欲对吴三娘子下杀手,幸得侍卫拼命保护,只是她那侍女未能躲过一劫。”
听到这个消息,姬苏这才松气,同时又沉重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吴三娘子两个侍女,一个身亡于客栈大火,一个又死于贼人刀下,三娘子自己也生死未知,等她醒过来,知晓此事,怕是伤心难过,郁结于心,于她伤势只会拖累……
这么想着,两人来到吴三娘子处,姬苏看到脸色惨白若纸的吴三娘子,问侧身立于一旁的医师:“如何?”
医师道:“虽无添新伤,但伤势严重,且高热不退,如此下去怕是不好,需尽快返城下狠药为之降热。”
吴三娘子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脑袋里一直是被人甩出去掉进水里的片段,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自己无助的飘飞往后退着,撞上坚硬的船壁,撞得浑身骨头发疼,然后掉进冰冷刺骨的水里。
那种被寒意包围,透过透明的水面看到巨大的船体与燃烧的火焰,还有厮杀的人群与鲜血,都那么的虚幻不真实,好像梦一样。
可若是梦,为何这寒意刺进了骨与皮肉,越来越重越来越深,甚至水漫进眼里,浸入耳鼻的窒息感觉越来越叫她痛苦难当呢?
吴三娘子猛的睁开眼来不!她不想死!
她恍恍然张大了嘴急促的呼吸着,便听到旁边有陌生却娇俏的声音:“三娘子醒了?吾去请医师来。”
吴三娘子头还晕沉,听到这话像在听回音,有些不真切,也缓慢,眼睛向着这人身影看去,所见娥黄俏影也有好几重,并且看久一点眼睛就累得不行,吴三娘子受不住闭上眼,这才渐渐感觉身体极痛,仿佛遭过重击,自己是俯趴着的,背部的痛意最甚,甚至她微微动了下肩都扯动右侧近腋下处疼痛难当。
医师很快前来,吴三娘子因为痛,倒是恢复了些清醒,注意到这位医师竟是位年长女医,与她说话温柔,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