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并不如以往,会坐在离儿子最近之处,姬苏发觉他就和方才的姬霆一般,与自己拉开了近半米距离。
也许是因为自己和小父的事情叫他知道,让他起了避嫌的心,这个举动来说,他暴躁暴力的外表下,其实是有颗细腻的心思的,姬苏在松口气的同时,又感觉有些失落。
总是回不到从前那样了。
可怜的姬苏没有看到父亲眼睛一闪而过的狩猎的眼神,只听到武帝道:“汝湿发而睡,又染风寒,已经躺了一日一夜,好在唐山之药见效,汝眼下不可多思多虑,安心休憩,待好些了,吾父子三人好生谈谈。”
言下之意要姬苏先休息好,把身体养好,然后来个家庭小会议。
姬苏想了想,应下了,眼神复杂的目送武帝离开。
武帝这样的说话,可见对事情有一定的了解,也不知小父与他是全数说出,还是只说了小些,不仅两个父亲都要为眼下的穷境费心伤神,他自己也需要时间和空间,来好好理一理自己的心思。
姬苏两日足不出户,只在房里写写躺躺,饭菜把脉全是唐山与常孟人,但他知道两个爹并未离去,如同门神般就守于门外。
两日后用了早膳,姬苏唤常孟人请陛下与于淳将军进来,知晓怕是有要事要商,常孟人带上门并不直立于门前,而是与其他侍卫各拉开些许距离,守紧了楼梯口,门窗下,随后眼观鼻,鼻观心。
“苏,你且与父皇细言,那日离去后,那贼人劫了汝,可有伤害汝半分?”
“大父,小父放心,并不曾。”姬苏开口道,垂着眼看向桌面。
“儿臣已大好,此处环境独特,儿臣这些天有所感,想独自再四下走走,还望父皇恩准。”
姬霆要张嘴,被武帝一把按住。
“汝前日方遭贼人掳劫,哪叫朕放得下心去?想去何处,朕陪汝去,可好?”
他言语里有着担心,口气也软弱带着商量,这几日虽然相处得少,但姬苏却切实感受到他二人与往常不同,变化甚大,听到这话不由得抬起头看去。
姬武一向是强势的,高高在上并且猖狂霸气的,便是姬霆,与姬苏相处时日最多,面上看似温和,骨子里却也极为霸道,然而此刻两人虽力挺直背,却肩头微微塌下,面上板着,眉头却微皱,浮动着一丝不安与担忧,尤以姬霆最盛。
姬苏看着二人,虽作易容,可二人两鬓却俱都微花,灰白色并不多,只有根端些许色变,但却无比的刺人眼球。
这两日,姬苏想过无数,脑子里不停歇的便是与父亲如何划清界限,把小父那点违背伦常的骇人心思给掐了,他不停的对自己说:要狠下心,一定要说出很绝情的话,他做了两天的心理建设,以为自己是做得到的,然而眼神只落在两人的白发之上,喉咙眼就忽然叫东西堵住了似的,冒不出一个字来。
“……陛下惊惧气急攻心,当场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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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解说一下常孟人跟姬苏讲陛下吐血发白这个情节。
姬苏刚找回,对他们的抵抗心理很强,如果强硬压着谈话,只会引起反感反弹,经由自己的嘴来卖惨,效果是会大有折扣,但从手下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以退为进施行哀兵之策,又刻意留出距离,不像小时粘贴身边,无形中让姬苏感到贴心,从而达到攻心为上、散其戒备的目的。
而且因为太了解儿子那个捉衣而睡的习惯,所以下药到大氅里,也就计算好了。
姬苏没有轻看他们,但姬苏吃亏在两世出身好,和平年代的三观根深蒂固,又重情,中招也就很自然了。
笑,接下来两个发现世界新大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