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罢。”

小鱼儿拿着有些厚度的信便上岸去了,姬苏隔帘看他拿着自己偷借来的户令没入城门后,自己迅速换了故意唤他买小身形的普通青裳,拿上他的卖身籍,把钱财与几件衣裳卷了,又换了个面容长相,便施施然也登了岸往岸上走。

小鱼儿拿着姬苏给的信问着人花了些时候找到了县衙,门口两个大汉左右肃立,看得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心头有些害怕。可他又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又是得了主人吩咐来交递个信而矣,有甚好怕的。

他吞了吞口水,安抚下有些乱跳的心,小心上前作礼:“这位官大兄,小人代家主人前来送信。”

两个官役拿眼把小鱼儿从头到脚扫看一番,板脸道:“郎家主人谁甚?送甚信与谁?”

“小人主人何湛,道是此信送与姬武父。”

“姬武傅?”

两个官役听了疑惑的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挑眉黑着脸怒视小鱼儿:“甚姬武傅?官衙并无此人!莫非郎听岔了,快回去向郎主人打听清楚再送信罢。”

小鱼儿傻了一傻,看看信再想想,自己分明就是听得主人道是“姬武父”三字,怎会听岔?

但瞧官役面容颜色吓人,也定不会哄他,官衙里怕是真无此人。

心头想法闪过,小鱼儿机灵,赶紧陪着笑:“官大兄说得是,怕是小人听岔了,这就回去探实了再来。”

他边说边鞠躬着后退,退开八步了方转身就走。

见这小侍离开,两个官役好笑的道:“衙里哪来唤此名的人,怕是那小侍主人耍着他顽呢。”

“正是,只是敢往官衙顽人,他那主人必是个厌他之极的。”

“还说甚送与‘姬武傅’,也忒胆大包天,竟敢乱喊天家尊姓,便这一点,便能叫这小子触了楣头入牢吃苦去。”

“何止姓氏,便是陛下讳号也敢乱作,真是下定决心弄死他罢。”

两个官役聊着聊着,面上尤有同情与嘲笑,忽的其中一人变了脸:“且去抓回那小子,竟敢妄喊陛下圣名,怕是他那主人与劫持太子殿下之贼人有关!”

另一人听了一呆,被这人一推才反应过来,拔出刀拔腿便追,另一人赶紧奔入衙内大唤:“大人,大人,怕是有劫了太子殿下的贼人消息了。”

县令正在堂上与主薄讨论年成,听到大呼小叫拍桌正要烂下脸,待听清呼喊内容,吓得差点跳起来,推开长几便站起来往外迎。

“怎的回事?快快说个清楚!”

这官役快速把事说了一说,县令跳脚:“还不快快领人把那小侍抓回来严审!”

官役领命而去,姬苏此时揣着卖身籍证正好寻了过来。

县令为这事着急,不耐的看姬苏一眼:“今日官衙不办差事,郎改日过来。”

姬苏小心奉上旧布包的一两银,放低声音道:“小人来办个户籍,主人家心善,放了小人卖身籍,还请官大人行个好。”

说着又拿眼期盼的去看年长的主薄,手上勾着一个小袋儿趁着县令的死角,偏又叫主薄看得见的迅速放在卖身籍与放奴书之下。

眼瞧着小袋儿鼓涨涨的,本来略跟着烦心的主薄眯了眯眼,温声劝说县令:“大人,此等小事便让小人代劳,迅速与他办了让他走便是,办理文书不过半杯茶时候,并不能误大人大事。”

县令听着有理,便挥手不耐的让他领了姬苏转到侧边小厅去改户籍。

有钱好办事,办理放奴之事本要主家到场,或拿主家印章盖了才是有效,然而姬苏舍得钱财,加上这会小鱼儿送信的事扰乱了衙中人的心智,主薄问了问,又确认了卖身籍是真的,便收下钱财把姬苏的户籍用新的册子记了,姬苏又奉了点钱,道是家乡已无亲人,他漂泊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