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二人面上露出笑容,曾士隐豪放, 三十有五,正是成熟又有江湖人特有的不拘小节之洒落。
“吾等奉陛下令去暗缴那处有古怪的村庄,果不其然,其中老幼妇女皆负武功。”
连锐则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像头狼,补充道:“可惜了,本想大显身手,也不知陛下有何深意,竟是要生擒之。”
“殿下放心,血是敌人的,吾等并未受伤。”
“那容子庭倒是狡诈,竟是一直未出守军营地。”
几年下来,考察了人品心性,他二人已经得了姬苏信任,姬苏听了他二人所说,心头一转便压低声音直言道:“此人只怕是豢养山贼之幕后主使,平生所推,其更深藏身份,许是当年反王鄌之死士。所豢山贼不过名头,实则借机以贼充军,凭白以大胤军需提供与他私兵暗中谋逆,父皇已经着人去拿他家眷,若不出所料,他有二计欲使。”
“其一者,拒不承认昨日逆贼喊出吾乃郑城守军之话,反推于贼身,道他等借故栽赃,于父皇面前自辩时暴起行刺;其二,借剿贼之机装死远遁,隐姓埋名以伺卷土重来。”
连锐与曾士隐听得眼光闪闪,二人明白过来,殿下此话潜藏之意怕是陛下防着第二个可能性,若他真传死讯,便借其家人逼迫他出来。
连锐道:“此人也忒胆大包天,竟敢以贼充军,暗中不知害了多少真正军士性命。殿下,陛下下令让被俘山贼去辩认吾等刚才送回的村民,可要前去一观?”
姬苏一笑,点头道:“本殿正是为此而来,还请六郎与曾暗侍带路。”
两人作了请,遥遥走于姬苏身侧带路。立于姬苏身后的于淳廷仗着落后一步的距离心下暗思:儿子从昨夜起突然就对自己不正视不多话态度奇怪,这是发生了甚么事自己竟不知道的?
战场上的俘虏并不多,仅有三十多人,已经连夜作了刑问,几乎人人都站立不稳,但面庞都被擦洗干净,甚至还整了仪容头发,左右皆有两个护军牢牢抓着手臂让他们勉力站直了。
武帝见到连锐等微微含首表示嘉许,便让姬苏到身侧,递了一只单筒望远镜给姬苏。
这些人站好了,便从另一侧有军士押着俘虏的小孩们上来。
全程并无人说甚,也无军士叫人认人,只有每个站于俘虏身后的军士互相仔细盯着对面的被俘者观察其面上表情变化。
姬苏面前的是成年男子,故轻易就发现看到对面孩子时有几个孩子不安的扭动了身体,及成人当中亦有两个男子一瞬间睁大了眼。
这一组认完,军士们把面容表情不对与扭动身体的孩子单独压走,剩下的站在原地等着补充足数量了,继续对认。
几轮下来认完后,便再次成人与女子对认、女子与孩子对认,姬苏再次为武帝麾下的军士暗卫们强悍的微表情能力心惊,在女人们的挣扎与痛骂哀求声中侧视武帝的侧脸。
高高在上的男人身如磐石挺如劲竹,面无表情中让人不能忽视其坚定又自信的气场。
感觉到儿子的眼光,武帝侧低头来,面容自然而然的微微柔和下来。
“怎的?朕面上可有不适之处?”
姬苏摇摇头,自己在他耳廓颈脖及额头处并未发现易容过的细微破绽,他是怎么做到天衣无缝的扮演另一个人的?
想到这里,姬苏塞搪的拍了几句马屁,若有所思的想到自己脸上的晶容,再次确认了从于淳廷那边下手求证相对可能容易的想法,随即心里一惊:别多想,把这件事忘了,小命要紧。
想到这里,姬苏强装镇定的微笑道:“父皇,此间事可算了结?这些山贼如何处置?”
武帝不疑有他,温声道:“都押回城,朕已让一些护军换了衣裳混进守军当中,接下来,便是等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