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占地十余万亩,权贵之多,甚么人的车马撞不上,偏生撞上了诚王殿下车驾,倒也是运气。”
“人哪,缘份要来,总是拦截不住。”
副司马于淳正乃于淳谦大儿,听了父亲这话亦是微微一笑。
他面容肖母,面上俊美柔和略呈女相,故留了八字须,笑起来并不如父亲不动声色,反而意味深长。
“那妇人听说半个脸毁了容颜,另半张倒美若天仙,想来因着面容难以找活,诚王殿下单纯年轻,又值开府在即,总需要烧火婆子或浆洗婆子罢。”
于淳谦微微眯起眼,吹开茶上浮沫,微抿一口似是回味美味,慢慢把茶含于口水享受了一番才咽下。
“汝表弟唯三子,他与二儿不在京中,吾父子总是要多照看些个。”
于淳正自然明白父亲意思,点头道:“父亲所言甚是。”
“希望此次出行,表弟与二侄儿一切顺利。”
武帝一行因为被劫大事,入了城连休息也没有便被守于城门的将士及跟着看热闹的庶民百姓们拥去了官衙。 431634003?
姬苏一路靠于父亲可靠又安全的胸膛,杀人的情绪很好的得到了安抚,踏进官衙时却又微微忧心起来。
官员百姓面对自己父子时俱行跪礼,而眼下父子乔装了一番,不过普通商贾,怕是要向郑城的官员行礼,以大佬的那个性,跪天跪地断没有跪拜比他低一等的凡人的事。
好在武帝打头,行的是长揖之礼,照猫画虎作了揖后姬苏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堂上容子庭眯眼打量着父子俩,嵇知府则温声问话:“堂下可是商贾易公?汝之侍卫一早前来报官,于城外要山峡谷遭遇山贼抢劫,汝所带都有何货物?需知郑城山贼匪患这些年已经剿除干净,若谎报案情,必有汝苦果吃。”
武帝沉声拱手道:“大人,小民怎敢拿此生死大事欺瞒大人?小殿易曦之,略有家产,珍宝楼在郑城之中亦有一处,此乃犬子易殊,因念其年岁渐长,故带于身边行商教导,不想带着自北地收购而来上等皮毛并珠宝计十二箱,欲置郑城珍宝楼出售,因着离城不远,故加紧行路,不想商队行至要山峡谷,两侧林中呼啸箭出雨出,护卫们一时不查多有死伤,幸在因为顾及犬子同路,小民多花了钱财请了更多人手,一番恶战之下方保住性命。然而死伤过重,货物更是丢失了四箱。”
“还请大人为小民作主!”
说罢,长揖到底,姬苏知机跟上,一边道“还请大人为小民作主”一边揖首。
姬苏因为哭与吐,说话声音嘶哑,面上还未残留红痕,一瞧便是惶怕然受过惊吓的面容,倒让上首的几人看不出端倪。容嵇二人对视一眼,心头都觉不妙得很。
又把诸受伤的护卫们叫上堂来,避开一个一个审了,都与主家所言相同,验过伤,伤深者可见骨,嵇陵好言安慰了易氏父子几句,让他们安心回珍宝楼等候消息,方与容子庭道:“容大人,吾二人事不疑迟,陛下只与吾等十日时间,吾二人赶紧分头行事罢。”
容子庭行了礼,大步流星便出去喊上副将,副将知机得很,趁着审人时已经把人马都纠集了起来,容子庭飞身上马,手一挥:“诸将听令,要山出现匪踪,陛下令吾等十日之内剿清山匪,否则,提人头见!出发!”
他说完,用力一力马肚,骏马咴声扬蹄带头奔向城门,身后,则跟着铠甲威风的大队守军。
不远的一坐楼顶兽脊后方有两人潜伏着,目送人远了,其中一人声音冰冷如蛇嘶:“陛下从未曾说要他们提人头见,此人擅改帝令,言语之中暗暗引起守兵对陛下不满,可见确实有问题。”
“说不得,此番与太子殿下试练,倒真是可能钓出条大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