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阁是第一家开创此举之地,食楼味美价格公道,故在文人们宣传之下,竟一跃成了名地,便是寒冬周遭景致并不美好,却仍客来盈盈。
武帝问怀里张目四顾看得不亦乐乎的儿子:“苏,汝是想看墨宝墙呢,还是想坐船泛舟湖上,看船篷墨宝?”
姬苏想像了一下冬天坐船,果然放弃,选择了坐到阁楼一边吃饭一边欣赏墨宝。
掌柜早亲候于门前,见到武帝恭行了礼,并不多话引着人绕过大厅去了后边一处隐秘的房间。
这房间好,窗口正对楼下院子的墨宝墙,隔着绰约的红梅奇石可看到廊下摆了长长的墨砚长几,好些文人学子或皱眉思或持笔挥毫,或伏于案细描慢写,或嘴中喃喃反复。
于是单调的景色便叫这样各色的文人墨客们渲染活了,成了一副生动的画卷,叫姬苏瞧得极为有趣。
武帝也侧头看了会,随后指着桌上对姬苏道:“此处亦有砚墨笔,汝可想试试?”
姬苏看了一眼,自己写了一早的字,手还酸呢,才不写。更何况还不知道现在这个朝代流行的是骈还是什么,姬苏也害怕自己不小心露出不同来。
“父皇写。”
自己写不了,不代表没人不能写么。姬苏笑咪咪的拿起墨条去研,一只手还不忘取笔递给武帝。
武帝倒不谦让,接过笔等着儿子墨磨好了,挥毫疾笔,姬苏定睛瞧去,武帝并未写诗词文章,反而是在作画,随着画一点点展现全貌,浓淡疏狂,竟是二人从窗外望见的学子题墨图。
因着纸张大小原因,人物与景都缩小许多,有些学子只两三笔画出体型轮廓手里持笔,有些学子却微微勾出或皱眉或浅笑表情,神态各异跃于纸上,只把姬苏看得两眼熠熠,不敢相信的偷瞧大佬:大佬就是大佬,这手人物国画也神态鲜活,就是可惜带了凌厉的气势,倒有些破坏了画卷的温和之感,虽是好画却不能说是佳作了。
大昭湖阁最出名的是鱼,掌柜的亲自端上,武帝与他道:“此乃朕二子,亦是大胤太子,见汝如见朕。”
姬苏与掌柜都震惊非常。
等掌柜下去,武帝方与姬苏传音道:“为帝者,不可缺耳。酒楼食肆人来客往,龙鱼混杂,便是收集情报消息最好之处。”
又指着位于下首的于淳廷:“阿廷,回了宫,把暗卫及情报消息点、禁卫、重骑、京城兵马司等情报弄一份出来给太子好生上课,辅佐太子。”
于淳廷冲自己傻掉了的儿子眨眼点头:“是。”
姬苏想起昨日于淳廷与自己说的话。
“只是哪个父母,不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予自己喜爱的孩子呢?”
“不喜爱殿下,为何要给殿下严厉的教育?不喜爱殿下,为何身为天子要亲自照顾殿下?不喜爱殿下,为何破制衣食住行皆同等呢?陛下对您的喜爱,谁不知道?纵观胤史,唯陛下如此了。”
一时间姬苏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求助了无数的宫斗小说电视,得出一个结论:这么年轻的皇帝,会把自己的真正势力开诚布公的告诉儿子,要么是真爱,要么是试探,要么就是脑抽了。
那武帝会是哪一个呢?
姬苏垂下眼,掩住涌上来的微微酸涩,给武帝挟了一块鱼肚:“父皇,儿臣还小,儿臣只想依靠着父皇就好。父皇吃鱼,冷了便不香了。”
武帝摸着姬苏的头,声音微温略带一丝不易察的感慨:“汝是吾儿,注定要比旁人苦,比旁人累,即使有朕在,汝也不可轻心。须知汝即位太子,便如羔羊现于狼群,危机重重,朕能护得一时,护不了一世,总有汝需要自己面对的时候。别人并不可全信,但于淳将军乃朕真正的心腹、兄弟,汝当敬重爱护,信他如信朕。”
“朕不能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