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姬苏真正第一次意义上的使唤他们,郭义有点惊讶,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宫人,他把自己的心思收敛得很好,起身行了礼就出去了。

倒是于淳廷与唐山还未动,姬苏于是加重了语气:“你二人下去吧,换常尉令与晁侍卫来。”

于淳廷唐山这才半跪下神情与动作带着一丝恭敬退下。

用了些面食姬苏没能睡成觉,迎来了桐城守备与知府大人与他们送来的大夫,随后又是林老先生与公子德。

睁着干涩的眼睛努力用正常孩子该有的口气表情应付完堪比陌生人的亲戚,姬苏觉得自己的虚伪又上了一个台阶。虽然累得嫌得慌,可是看着满桌子的贵重值钱慰问礼品,还是很值得的。

姬苏高兴了,晚膳都多吃了一碗汤,还念念的拿着一块温润泛着油光的上等如意脂玉腰佩把玩。

烛光昏黄,鹤形灯换成了雁足灯,身量比鹤形要低上三分之一,因此姬苏趴在床头拿着玉凑近了烛光,一边照着一边心里默念这东西拿回华夏能拍卖出多少钱,突然没来由的心里一跳,看看手臂,汗毛好像因为自己的肾上激素刺激,微微立起了。

“郭义。”

姬苏喊:“你去外头问问那贼可抓住了。”

正说话间,一阵整齐的马鸣与重甲落地行走声穿透了夜空,从开着手手指缝大小的窗户空隙飘进来,随后散开,像是包围了客栈。

姬苏爬起来正要唤晁知义去看个究竟,于淳廷推门而入,半跪垂头道:“殿下,陛下来了。”

玉佩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姬苏声音都不稳了:“我、我、我父……皇来了?”

说着左手伸进袖子捋了把右臂上的汗毛,好像想起什么的,赶紧下了地,正胡乱套着木屐时就听到哗哗的铠甲撞击声伴着大步脚步声从楼下上来。

刚走两步,门打开了,一队禁卫动作整齐又迅速的进了房间分立两侧肃立好,随即姬苏就看到穿着大袍深衣头戴玉冠的渣爹低下头避开门沿缓步进来。

侍卫内侍跪下的同时,姬苏也麻溜的跪伏到了地上。

“孩儿拜见父皇。”

“听闻你昨晚受惊伤了手,让朕看看。”

武帝直接走到床边坐下,姬苏只觉得衣领一紧勒住自己脖颈被提了起来。

等屁股感觉到软和,方发现武帝把自己也给顺手提到床上坐下了。

武帝的手很大,骨节大而硬,手指很长,上边覆了一层厚茧,抓着姬苏的手力道很重,痛得姬苏不敢出声只在心里骂娘。

烛火打在武帝左脸上,把他的轮廓与眉眼映照得柔和了一些,但从姬苏的角度,还是得仰着头偷偷仰望,另一边靠床里侧的眉眼便在黑暗里模糊,让姬苏想到夜晚隐藏在黑暗里盯看猎物随时准备猛扑的野兽。

武帝在姬苏的伤口上戳了一下,大概觉得儿子小小的,细得只有一把骨头的手很有意思,又在手里惦了惦,“真小。”

……

这不是废话?自己才多大,能跟你一个成年男子比较吗?

“只听说小小蟊贼还未见过实人就吓得伤到自己的手,也忒胆小娇气了些。”

武帝又惦了惦,顺便把袖子一推,大手抓住姬苏的小手臂捏了两下才丢开来,丢下句:“休息吧,朕明天给你做主。”就又大步走了。

姬苏呆呆的瞪着门,好半天才僵硬的扭过头看向郭义:“郭义,本殿是不是做梦了?”

姬苏不肯相信,就一个公子德遇刺,会引来武帝。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利用自己底布了个什么样的大网?自己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很快的,姬苏就知道了。

一早,武帝破天荒的叫徐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