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睡觉他迷迷糊糊听见周越的声音,在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即便他在梦中也折磨着他。

等他醒来时,满身都是汗。

果然,周越和他母亲坐在一起交谈,那些声音不是他的幻听。

听到动静的周越转头看去,不远处的时倾衣衫凌乱光着脚,那双漂亮的眼睛含着眼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对比上次在餐厅见面,时倾好像又消瘦不少,尖瘦的下巴瘦得有些脱相,原本就白的皮肤现在毫无血色,眼底还泛着淡淡的乌青。

周越不敢相信,这个向来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现在居然脆弱得像个纸娃娃。

“周越……”

他哑着声音叫了一声,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周越皱眉着没回应。

时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迈着虚弱的步伐朝他跑来,几乎是扑到他身上搂住他。

他真的瘦了很多,一米八几的个子扑在周越身上,周越觉得他轻得像张纸,除了被他硌得慌,没什么感觉。

反倒是时倾,感受到有血有肉的体温后,眼泪掉得更加凶,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是你,我没有在做梦对不对……”

柳立雪还在旁边,周越很不自在,低声道:“是我,你先起来吧,我现在不会走。”

“不……你在梦里也是这样说。”时倾将他搂得更加用力,哽咽摇头,“我不松手,松开你就不见了……”

说实话,周越现在依旧很排斥和他亲近,被他触碰到就会想起过去那些糟糕的事。如果不是柳立雪还在旁边,他估计会直接动手推人。

看出他的为难,柳立雪缓缓起身,意味深长看了周越一眼,似乎在说“拜托你”。

等她走后,周越立马拉开牛皮糖似的粘在他身上的时倾,用手臂拦在时倾的胸口,做出抵御的动作。

“冷静点,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时倾翕动着苍白的嘴唇,看了他两秒,然后突然笑出声,或者说是边哭边笑。

“真的是你,梦里的你不会对我露出这种厌恶的眼神。”

就像是看到什么恶心的垃圾,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这才是周越,是那个他差点就能拥有,又亲手推得更远的周越。

“如果你不能好好说话,我现在就离开。”

闻言时倾果真止住眼泪,憋得脸都红了,虽说刚才他脸色惨白,可现在看着更像是生病。

周越无奈放下手,有气无力道:“听你母亲说,你今天还没吃饭。”

时倾怔怔看着他,混乱的脑子思考半天,才木讷地问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对你来说就是一句话那么廉价吗?”周越习惯性讽刺他,但是想了想,觉得对方只是一个病人,自己又受了他母亲的嘱托,根本没必要和他逞口舌之快,于是又道,“回去把鞋穿好吧,你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体谅你的母亲,她没少因为你操心。”

时倾咬着牙,红着眼眶没说话,起身往房间走去。走了两步发现周越没跟上来,又转身看着他,哀求道:“你陪我。”

周越心里堵着一团棉,两人僵持了一会,最终在时倾要哭不哭的表情下败阵,认命地跟着他回了房间。

刚刚关上房间的门,时倾就从背后搂着他。

虽说时倾现在弱不禁风,但是时倾带给他的恐惧让他始终保持着警惕,他轻轻一挣扎,时倾就被他推到门板上,“咚”的一声发出沉闷的声音。

听到他痛苦的呻吟,周越才反应过来,急忙将他扶好。

刚刚抓到他的手臂,时倾又像条水蛇一样缠上他,搂着他的腰不愿意松手,小心翼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