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
烟雾缭绕里, 一只细长的手伸了出来, 搭在车窗边沿上,手腕弯出夸张的弧度, 手指颜色白得仿佛刚从暗无天日的地底下爬出来。
乔轲压着声音问了句:“谁?”
又是一阵烟雾缭绕,终于有人头冒了出来。麦草一般杂乱膨胀的头发, 被头顶直射的灯光照着, 仿佛炸开了一坨隐隐要烧起来的火。
那人抬起了另一只同样苍白的手, 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凑到嘴边吸了一口。
这烟和手指一般羸弱。
“你想象力挺丰富的。”那人说。声音底色是女生, 却哑得厉害, 重度烟酒嗓,让人模糊了对性别的认知。
但当她转过头看着乔轲时,这性别又毋庸置疑了。
一个女生, 五官说不上十分漂亮,组合在一起却有着独特的美感。
不化妆, 连眉毛都懒得修, 明明是熬夜的黑眼圈, 却被这人的气质衬得跟淡淡的烟熏妆似的。
巴掌大的脸,匿在头发里,配合着周围复古的欧式场景,当下一拍,拉高照片锐度, 就是一张新锐摄影师代表作。
乔轲回过了神,转头看了乔妙一眼:“文洗?”
“嗯。”车里的女人应了声,将指尖的烟叼在嘴里,明明胳膊细得跟柴棍似的,撑着车门跳出来的动作却十分流畅。
女人走到了她面前,对乔轲伸出手:“乔摄影师,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