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可你偏偏是去挖掘真相的人。”

“所以我开始怀疑自己,我可以挑选采访角度,但没有发表自由,也不能保证全显全对,讽刺的是,作为记者,我甚至罔顾客观事实,连身边人都认不清。”

“不要说得这么严重,当局者迷。”

“可我的迷糊给别人带来了伤害。”她痛苦地说,“我的一个朋友挑战我另一个朋友的底线。”

“是因为你?”

“不是。是因为一个大多数人,包括我,都觉得他是一个好人的人。”

“数量和好坏不是一成不变的,对事我们可以有最大的希望,对人,我们得保持最低的期待。”蒋攸宁看她犹豫的眼,“工作要求你全知,光是争取就已经够辛苦了,所以对待生活,多点自知也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不要扛,要是错了,那就先修正自己,然后站在对的那边。”

“现在修正来得及吗?”

“当然。好人远比坏人可靠,朋友总比好人重要。”

第48章 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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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倾诉的意义不在于对方给自己什么意见,而在于无论说什么对方都愿意听。这种愿意让人心安、满足,感到被疼爱,像拥有了一个温柔而坚硬的保护罩。

于燕在保护罩中慢慢冷静,她想,有蒋攸宁在,接下来她将面对的一切,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两个人下楼结账,蒋攸宁提出去附近逛逛,于燕主动牵起他的手:“你怎么这么好。”

“哪里好。”

“开车过来请我吃饭,陪我聊天,现在还要陪我散步。”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

“可你有很多事要做,但还是把我放在了重要的位置。”

蒋攸宁觉得她特别容易满足:“傻瓜,我们在恋爱。”

恋爱。

于燕的心弦被这两个字拨动,脑海里却出现陈越的比喻。她握紧他:“我的一个朋友说,恋爱就像棉花糖,刚做好时一大朵,以为占了便宜,吃完却只要几口,因为贵的都是空气。”

蒋攸宁笑。

“而且他说恋爱的魅力就在于不确定性,好比我和前面的小朋友同样付了五块钱,买到的棉花糖却不一样大,而即使我知道这次吃亏了,下次还是要去排队,因为一来我对甜食毫无抵抗力,二来我会抱着下一次更大的侥幸心理,而恰恰是这种侥幸,让人欲罢不能。”

“所以你在他眼里只是小朋友,而且你被他说服了?”

“当然没有,我告诉他如果没有空气,棉花糖就没有区别于其他糖果的口感,就像没有留白的恋爱,反倒会成为负担。”于燕是在认真探讨,“至于后面的不确定性,其实适用于很多情境,毕竟人们总是被追求的,渴望得到的东西牵引摆布,又不单单指爱情。”

“你说的也有道理。”蒋攸宁好奇,“最后谁赢了?”

“平手。我说他比喻不恰当,他说我没谈过恋爱不懂装懂。我和他经常这样,一见面就开玩笑或抬杠,有趣是真有趣,闹心也是真闹心。”

“你说的朋友不会是姓陈的摄影师吧”

“对,就是他,陈越。”于燕意外,他们只在机场碰到过一次,“你竟然还记得。”

他当然记得,他不止记得他的自我介绍,还记得他进安检口时搭过某人的肩膀,记得自己下意识地想去把他的手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