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倾诉几句。”她看着她,“你不必有什么负担,方成彬虽然是你领导,但也不会因此给你穿小鞋。”
于燕心想方成彬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在工作上,他是她的追逐目标,但生活中,她和他的交集为零,也没有替他说话的立场。
她想起他所谓的开解:“方主任是不想让你出来工作吗?”
胡惠一愣。
也是。方成彬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大男子主义多少是有一点的,胡惠当年又是因为孩子才退居家庭,当然存着不甘心:“惠姐,其实这并不难猜,我碰到过很多事业成功的男性,他们对另一半会有一定的掌控欲,但大体还是尊重的。”
“意思是要看另一半抗争的意愿有多强烈是吗。”
于燕没说话。
胡惠似乎陷入怅惘:“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嫁给他之前,没有哪点不如他,但嫁给他,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我和他的差距就越来越明显。我今年三十八,再不出来工作,可能以后会越来越胆小,而他会升职,也会升值,我们的世界是割裂的。”
“那……方主任不同意你工作的理由是什么?”
“他说孩子离不开我。事实上,孩子更离不开他的父母。”
“你觉得他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对,他对我缺乏起码的尊重,也不知道我的需求,看不出我的恐慌,他不会试着弥补我们的关系,甚至还要否定我为弥补这段关系作出的努力。”她凄惨一笑。
“那你有在找工作吗?”
“他不同意我怎么找?我跟他基本都是冷战。”
于燕知道这不是个好办法。她想了想,诚恳道:“惠姐,我知道我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我觉得,改变一个人从来都不是容易的。婚姻看似是两个人的妥协,但它没有规定对方必须妥协的量,而是更考验我们能为对方妥协到何种程度。如果有爱,那么妥协会简单点,但再深沉浓烈的爱也会被消磨,当你觉得你的妥协换不回爱,而只是在消磨自己的时候,能不能直接跟他说明呢?”
“你是觉得我们沟通不够?”
“我不知道。”于燕说,“我记得你当初辞职的时候,跟我说的是你要去完成一项更艰巨的工作,所以你毅然离开,现在你要推翻之前的说法,所以,我也是先疑惑,再听你怎么说。我是朋友,可以无条件支持你,因为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就这么多,你的决定不会对我产生影响,但家人不一样,他们可能更担心你在职场上受到的风险、舍不得你受委屈,所以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