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不集中。”胡惠叹气,离婚对她是暂时的胜利,但她即将面临新的困境,“方成彬辞职以后打算自己创业,和他相比,我真的永远在原地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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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灯已经暗了,于燕洗完澡,换了睡衣,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蒋攸宁还在桌前看书。
他真的是那种标准意义上的好学生,每晚有固定时间,固定坐姿,侧颜也是固定的专注。若搁以前,她肯定不会打扰,可她今天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给他听。
她走过去握他的手:“不困吗?”
“还行。”他往后移了椅子,拉她坐在自己身上,“怎么了?”
她把中午和胡惠的谈话内容跟他说了,也提了风相的内推计划。上一任折腾半年多,她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和他对着干,所以申请的名额很少:“总部已经批复,都是基础岗位,我让胡惠来试一试,她说好。”
“那怎么听上去不太高兴。”
“我在想,如果我四十多了,再回到原点和大家竞争,我也很委屈。”她知道让胡惠立马适应很难,而她提供的只是能够到但不一定摘到的橄榄枝,“何况,我不确定能不能帮上忙。”
蒋攸宁拨弄她还未干透的发梢,听她讲她和胡惠的以前,胡惠的婚姻,以及方成彬:“他真的很聪明。他在风相待不下去,就主动请辞,免去了公司的违约金,也换取了几个月的缓冲期。他没跟罗方明撕破脸,婚外情的风波也过去了,接下来还打算做自媒体,以他的嗅觉、经验和在圈内的影响力,他的起点会比很多人高。”
蒋攸宁听出她的不服气,本以为她要开骂,她却问:“私德有亏并不会影响他的成功,对吗?他离开既是迫于压力,也是因为另有打算,如果他脸皮厚硬要留,风相也不会解聘他。”
蒋攸宁想了想:“他失去了完整的家庭,这是最大的代价。但他不是公众人物,道德批判和给公司造成的损失毕竟有限。”
于燕看着他的眼睛:“那……医院里也有这种事吗?”
当然有。医生和医生,医生和护士,已婚未婚的八卦他也有所耳闻。于燕看他的神情就明白了答案:“你是不是也觉得,私德和医术无关?”
“在某种程度上,是的。”毕竟病人不可能根据道德来选医生,“如果道德能解决问题,那社会充斥的是道德而不是生产力的竞赛,何况道德本身也是意识形态,它会变化、发展,不是绝对的。”
“这话听着是在为没有道德的人开脱。”
“没有,我只是觉得道德是高于法律的东西,而每个人的道德感,对别人的判断标准又不像法律那样统一,所以它更复杂。”他伸手摸她因生气而微微皱起的眉心,“我不认为道德污点可以抹杀一个人在其他领域的成绩,但如果他给别人造成了伤害,那他理应受到谴责和惩罚。”
“所以它还是具有约束力的。”
“当然有,只是约束的力度因人而异。”他想鼓励她,“道是普世的道义,德是个人的操行,两者契合,我们才能在社会上立足,背信弃义的人终究是少数。”
“所以社会才需要正确的道德导向,我们也要提高自己的道德感,才能问心无愧地去评价别人。”
“对。”
她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有通透、坚定和小小的期许,她对着他笑,随即软软地靠在他身上:“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你说。”
“你还记得我的那个助理吗?”
蒋攸宁回忆,他只和她见过一面,模样忘了,只记得她在陪着采访时安静地坐在旁边。
于燕告诉他童珊和方成彬的关系:“她也做错了事,但我对她除了有对方成彬一样的失望和气愤,还有心疼。我看到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