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亦迟从正在写的经营计划书里抬起头,“可以吗?”

萧谨川撑着脑袋,用与他一模一样的冷淡表情回望过去:“节目组说不行,我刚帮你问过了。”

“嗯。”霍亦迟便又将脸回正,面上平静岿然不动,键盘上的手指却停了动作。

萧谨川伸了个懒腰就要上楼,走之前还道:“我得睡了,你这身……想给他看的话,现在就上来吧?”

霍亦迟静默两秒,再次咽下一声压抑的叹息,摘下了眼镜,“不必了。”

这么长时间,宋清岚都没有下来找他。

听楼上动静,似乎连房门都没有踏出过一步。

玻璃杯壁上的红酒渍挂出漂亮的猩红,霍亦迟坐在沙发上,酒液的酸涩在舌根处生出苦楚。

真难受啊。

他数不清自己今晚是第几次在口腔里压缩着这四个字,再用牙齿磨咬碎,和着唾沫徒劳地填补喉口的干涸。

唾液断断续续的滋润无济于事,因此他不断地给自己倒酒,希冀能够让所有感官都浸泡在酒精里。

让太阳穴不再发疼,让心口不再钝痛,让眼球后即将孵化的暴风雨没法落下来。

“……霍亦迟?”他循着声音望去,看到楼梯上站着一个人。

“蓝蓝。”他喊他,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

宋清岚皱眉,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你还没睡?”

一楼厅里黑漆漆的,只有厨房的地灯亮着,给模糊的各类影子镶了微弱的光边。

无暇纠正霍亦迟露馅的称谓,宋清岚快步走近,才发现有酒瓶堆在案几边,都空了大半。

“怎么喝这么多酒?”宋清岚拿走他手边的高脚杯,和酒瓶一起放到厨房置物格里,又折返回来。

霍亦迟仍旧不言不语,视线跟着他走来走去,眼睫却被定住了似的,过了半晌才眨了一下。

宋清岚在他身边半跪下来,“喝醉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霍亦迟喉结滑动,再次喊他:“蓝蓝。”

“除了这个,你……”

“我从周二开始,身体就一直不舒服。”霍亦迟低低地道,“虽然做了体检,显示一切正常,可是我真的很不舒服……”

宋清岚用手背贴了一下他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霍亦迟抓了他的手,缓慢挪到胸口,“这里,这里不舒服,总是疼……你说,是不是我上周太忙,心脏出问题了?”

检查没有异常,难道是超负荷工作压力过大造成的精神紧绷?

宋清岚叹道:“你是什么时候会疼?”

“就是……就是看到你和别人约会的时候……”霍亦迟的嘴唇蠕动着,越絮絮叨叨,声音越小。

“你对别人笑,却都不正眼看我。你给别人倒水喝,嫌我做的牛肋太咸。你还要,你还要和别人一起睡……”

还不来找我。

我在下面等了你那么久。泍纹铀QQ裙?5⑸Ⅰ??⑼肆凌⒏撜里

宋清岚咬了咬下唇内侧,“……你吃醋了?”

霍亦迟的目光呆滞一瞬,瞳孔放大,醉意似乎已经侵入了骨髓,宋清岚怀疑他都没有听到自己刚问了什么。

因为他答非所问地,又嗡动着唇道:“你从来没唱歌给我听,今天却……”

瓮声瓮气地。

那个不苟言笑、目中无人的霍亦迟。

竟然破绽百出地半躺在沙发上。

声音里染着委屈。

客厅里各个犄角旮旯的摄像头还在运作,宋清岚却像是将直播和观众都忘掉了,没去想他们现在耳语似的对话是否会被全部听了去。

他紧盯着霍亦迟醺红的脸,还有他抽动了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