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句话叫,喜怒不形于色,有个词叫察言观色,色,就是面色,脸色,就是人的面部表情。人的面部表情可能无法传递他的想法,但会表达他的情绪,而通过情绪,你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想法,比如你考零分,你妈拿着试卷怒气冲冲地看着你,哪怕她一句话都不说,你也知道她生气了,生气了就想拿着37码的拖鞋抡你。”
我恍然大悟,但还是有点不理解:“但是……就是,我觉得傅一青应该是喜欢的,可他还是生气了,这是为什么?”
秦湛抿抿唇,看着我叹口气:“段喻,做人,不能那么犟劲,他说他喜欢花,你送他99朵,他很喜欢,你送他99999朵,连放的地方都没有,你觉得他喜欢吗?还要反过来质问他说‘你不是说你喜欢花吗’?凡事都是有度的,饭过度会糊,人过度就是憨,脑子得学会变通,他说不要,你看他的表情,能看出来他到底是真不要还是假不要,真不要就适可而止,不适可而止他就会生气,生气就会和你闹别扭,和你闹别扭你就会丧着一张死人脸来找我,来找我我就得开导你,你和傅一青说,我能忍受你,我不惯他这熊脾气,他想让你怎么对他,他应该和你说,这是你俩之间的事,他再这样一次,我就把你扣到我刚买的房子里。”
我皱眉:“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冷笑:“怎么没关系,你俩朝夕相处他不知道你什么样?他不会教?什么都是我告诉你的,你和他谈什么?”
我哑口无言。
我知道秦湛为什么这么说。
他对我好,一直跟对儿子似的对我,大小要求几乎从没有拒绝过,堪称溺爱,而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对傅一青有敌意,可能是因为仇袭和他说过什么,也可能是他觉得我在他这儿都没受过气,却在傅一青那儿受气,还总是像个娘们儿似的找他抱屈。
我是傻,可他不说,我也能感觉到。
我沉默许久,说:“你说的没错,如果我有你一半的情商和智商,傅一青就不会生气,你也能少废些口舌。”
秦湛瞬间皱眉:“段喻你他妈瞎说什么?老子是这个意思?”
我摆摆手:“我不管你什么意思,秦湛,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很开心你能教我做人的道理,不是因为我知道了解决的办法,而是因为这是你告诉我的,仅仅是因为这是你告诉我的。”
他张张嘴,又闭上。
我喝两口汽水,眉头皱起:“这个饮料真鸡巴难喝。”
他的神情有一瞬的复杂,随后笑:“难喝你还喝,你刚刚喝第一口你不觉得难喝。”
“啧。”我舔舔唇:“可能因为,刚刚说的太肉麻了,舌根酸的慌。”
他哈哈大笑,拿枕头扔我:“你他妈还知道,让老子鸡皮疙瘩掉一地,恶心死了。”
他笑我也笑,最后我走的时候,他勾着我的肩,叹息:“唉,哥对不住你,脑子抽抽说一堆昏话,你别往心里去,我虽然口头一直损你,但真没嫌弃你啊。”
我严肃地摇摇头:“我不信。”
他笑着揍我两拳:“滚你娘的,爱信不信。”
我朝他竖个中指:“过两天吃火锅去啊。”
他比个OK的手势。
回去的路上,我准备给傅一青捎他最喜欢的那家小蛋糕,结果结账的时候发现手机关机了,估计昨晚只顾着做爱,忘了充电。
老板不同意赊账,我只能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