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照例问我今天吃的什么,学习怎么样。
我看着他在书桌前坐的笔直,悄咪咪站在他背后。
我以为他在认真的写字。
我凑近一看,我操。
他在画画。
而且这个人……这他妈不是我吗?
真不是我自恋。
关键这画的也太像了。
黑白相间的校服,吊儿郎当的站姿,寸头。
我妈一直说我戾气大,看人的时候很凶。
我对着镜子扒拉过自己的长相,看不出来什么。
后来我告诉她,这是怪她,怪她把我生成了单眼皮,不是闪亮的双眼皮。
但我从傅一青的画里感觉出来自己的视线是挺狠的。
狠到我想跟自己干一架。
我的眼神就传递两个讯息。
第一:你他妈谁。
第二:你他妈爱谁谁。
受不了了,我想揍自己。
忍不住了。
傅一青察觉到我站在他身后笔尖停顿了一下。
将画收了起来。
转头看着我,面色很平静。
我搓搓脸:“我……我长那么凶?”
他很温柔的笑笑,和那些虚情假意的笑不一样。
“不凶。”
“是吗。”我不信:“你让我再好好看看,我怎么看人的时候跟在瞪人一样。”
他没有同意,挡住我的视线,看着我说:“小喻很英俊。”
操,瞬间给我乐开花了。
我咳嗽了两声:“行行行,不看就不看,睡觉去。”
那天晚上他上床很晚。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
我有第六感。
而且我的第六感百分之百确定的告诉我,他在画我。
但是我懒得管了。
直到很晚他才上床,问我:“为什么没有和他道歉?”
“因为不想呗。”我笑笑:“我就觉得挺虚的,你说我和他又没有什么需要接触的,就他这种人,我往后也不想和他有什么接触,我装模做样和他和好干什么?他烦我,我也烦他,他肯定也不想和我道歉,那大家就都不道歉,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不得了么,多简单。”
他没有说话,但我听到他翻身的声音了。
他睡觉特老实。
我们俩中间像有一道沟,能做到我无论怎么翻滚,都不会碰到他。
我觉得他可能是面对我的,我就扭头朝他笑笑。
其实一片漆黑,啥玩意儿都看不见。
“这就是形式主义。”我压低声音,故作深沉:“但是形式主义不可取。”
他笑了。
“小喻。”
“干啥。”
他沉默了一会儿。
“晚安。”
搞什么,我他妈以为他要和我说什么呢。
“晚安晚安。”
星期五放学的时候,他背了包,包里装的全是书和作业。